第二章 泪洒千行生死两茫茫
晚枫居当年被屠之日,正是白苒的头七之日,七年来,每逢这一日,陆宣都会独自上栖霞山祭拜。
远远地就看到白氏祖坟上一片青烟,陆宣心道奇怪,除了他,还有谁会记得晚枫居的忌日?脚下不自觉也加快了些,匆匆赶到时,只见白芾的墓前正站着一人。
“请问……”他朝那人影喊了一声,待这人转身时,陆宣微微一愣。
言豫对他点点头:“青谣,多年不见,你如今可好?”
自从晚枫居出事,白昕葬身火海,他就再也没有见过言豫,遂问道:“不知先生这几年去了何处?”
“不过是周游各国,换换心境罢了。”言豫笑了笑,又问:“你每年都来?”
陆宣点点头,依次在各个墓碑前上香,最后才在白昕的碑前坐下,道:“我每年都会来陪他一天。”
“前不久,寒修师兄的一位亲眷寻上我,给了我这个。”陆宣对言豫淡淡笑着,从怀中取出白昕的枫玉与那钟形的暖玉,一并掏出的还有那封血书和他自己的那只金铃铛,“虽然不知他怎会有浥尘的枫玉,可我却很感激这份心意。”
岂料言豫见了他手中的金铃铛,脸色瞬间就变了,“你怎会有这个?”
陆宣顺着他的目光一瞧,道:“这金铃我自幼就戴着,从不曾离过身,一直都是贴身藏着。”
言豫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陆宣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催问道:“言**Y**Q**Z**W**5**C**O**M**先生,到底怎么了?”见他只是望着自己不言不语,陆宣心底的不安立刻又多了几分,“到底出了什么事?”
言豫缓缓将目光转向墓碑,道:“青谣,这些个陈年旧事,你听完就忘了吧。”
陆宣不明白他话中意思,问道:“陈年旧事?”
言豫点了点头**Y_Q_Z_W_5_C_O_M**,“一转眼,都七年了。”
“浥尘当年是在栖霞寺里出生的,因为早产,险些活不下来。那时,寺里的老主持给他算命,给了他一块钟形的暖玉,说钟鼎贵气,能够护他,除此之外,还需得与手持金器的人相配,方能保他一世平安。”
陆宣心中渐凉。
言豫继续道:“老主持又说,持金器的人太多,既然是钟形的玉,那就要配以同样轮廓形状的金器。”
陆宣的呼吸已经有些跟不上来了,直到听到言豫的下一句话:“不会有人手持金钟,所以他这一生要找的,是手持金铃的人。”
他整个人都呆住了,脑中一时涌现出从前与白昕的种种,如走马灯一般旋轴缓缓转动。烛光将剪影一幕幕地投放在岁月的长河上,他猛然间记起,许多年前,在晚枫居的校堂上,白昕弯下腰替他捡起那枚金铃铛,然后问他:“你的?”
正是从那之后,白昕对他态度大改,还费心费力亲自教了他很多很多。
原来从那时起,他就开始对自己上心了。
陆宣缓缓垂下了眼,不知是不是该对言豫说些什么,也不知还要不要再多问些什么。他看着手中的金铃铛,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言豫一直看着他,见他的面色逐渐苍白,隐隐发抖,低语道:“不可能……这个人不会是我……永安也有一只金铃的,他要等的那个人应该是永安……难怪,难怪那次在王府见了永安,他整个人都不大对劲……”
陆宣立刻转向了言豫,似乎是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言先生,您肯定还知道些别的,您告诉我,二师娘给他定下的其实是永安是不是?”
言豫沉默着,陆宣的眼睛已经红了,仍不放弃,“您告诉我,我想知道,究竟还发生了什么。”
“当年白氏案震惊江宁,碰巧那日我去晚枫居时,盛之他们去了温王府打听白将军府的事宜,回来的时候……”言豫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将旧事和盘托出。
白昕冷着脸一言不发,再观白芾的神色,言豫知道这父子二人定然又是因为某事意见相左而闹了不愉快。
他将白芾一拉,想转移二人的注意,道:“此去温王府……”
不待他说完,白昕便自顾自地走了,白芾怒发冲冠,朝他道:“你给我站住!”
白昕停下脚步,听白芾继续训他:“你如今越发无法无天了是不是?”
晚枫居的弟子们都来了,白昤小声问白茂道:“爹,这又是怎么了?”
白茂摇头,也是不解他父子二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白芾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长福郡主就是手持金铃之人?”
“是又如何?我不喜她,凭她持金还是持铃,我都不会娶她的!”白昕淡淡道。
白茂这才勉强明白过来,这么多年了,他都差点忘了白昕这金玉良配一说。
白芾气道:“你要是敢不听,我这就下山将青谣永藏他处,让你此生再都见不到他!”
白昕毫不示弱:“你大可一试,天涯海角,我总能找到他的。”
众人不解,这爷儿俩吵架就吵架,扯上陆宣做什么?
白芾气得两鬓的青筋都爆了起来:“你这个逆子!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娶不娶?”
白昕强硬得很,“我不娶!我要阿宣,我只要阿宣!”
一语可谓是惊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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