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阳脸色也很不好看,又生气,又心疼,“我们不知道,但他已经明明知道,他还这么不爱惜自己,不好好养着……”
不是不想好好养着,而且不愿那么小心翼翼的苟活着,他的景行有多么热爱自由,只有他知道。
周晟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包括林景行明明已经和自己心意相通,甚至能豁出命来救自己,却总是说一句留一句,有些话怎么也不肯说出口。
他不是不愿给承诺,而是害怕自己做不到。
裴战平稍微冷静一点,问道,“怎么不做骨髓移植?”
医生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医盲,立刻给他科普道,“骨髓移植是需要进行配型的,患者很可能并没有配型成功。另外,骨髓移植是需要一定的身体条件的,这位患者在这次意外前一直保持的很好,随时可以进行手术,但现在他身体条件又发生了一些变化,后续情况还不好说。”
周晟脑海里闪过什么,这才真切的明白到,他的小念,他的景行,竟是没有一个可以进行骨髓配型成功率高的的直系亲属了。
他心里一酸,眼里险些落下泪来,眼睛赤红一片,“我知道了,麻烦您了。”
医生见多了这种情况,理解的点头,“我会尽力,放心吧。”
周晟清了清嗓子对裴战平和夏明阳说,“你俩去忙吧,这儿有我呢。”
裴战平叹了口气,心里明白他这个兄弟是真的栽进去了,他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只是说,“用得上的地方尽管开口。”
夏明阳嗓子有些哑,他咳了一声,说,“我也一样。”
他们几个都去做了个骨髓配型,周晟没有道谢,他们之间,不需要。
“外面的事儿交给你们了,我想专心陪着景行。”
裴战平拍了拍周晟的肩膀,推着夏明阳肩膀往外走,“交给我了。”
裴战平强硬的推着夏明阳到了楼梯口才停下了脚步,他轻轻叹了口气,说,“哭吧。”
夏明阳从知道林景行的病情开始,情绪就不太对,裴战平嘴上不说,心里看的明明白白。
夏明阳把额头抵在裴战平肩膀上,嗤了一声,“我才不哭。”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哽咽。
过了一会儿,他的肩膀开始抽动起来,先是轻微抽动,后来越来越剧烈,整个人都控制不住抖了起来,却从始至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裴战平一下一下安抚的拍着他的后腰,嘴唇抵在夏明阳的发顶上,一句一句耐心的重复着,“会好的,会好的。”
周晟到了病房里,静静的看着带着呼吸机的林景行。
他不是第一次这么看着他了,在他印象中的林景行总是病殃殃的,好像一个珍贵的瓷器,一摔就碎,所以他总是小心翼翼都捧着,爱护着,可他今天才知道,原来他的景行平时忍耐着什么,接受着什么,反抗着什么。
他想摸摸林景行的头发,又怕惊扰了它好不容易的安稳的睡眠。
“傻不傻……”
“一直等着你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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