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十九章
西餐厅人并不是很多，悠扬的小提琴旋律和着暧昧的有些古旧的灯光，陆星屿坐在了赵煦炀的对面，气氛有些微妙。
接过菜单，陆星屿随手翻了翻，笑道，“今天是我请你，应该你来点。”
赵煦炀笑得很含蓄，绅士地说道：“只要是你点的，我都可以。”
一边的另外两人脸色都有点难看，顾铭佑忍着不高兴没有说什么，男孩却没有忍住，一把搂住了赵煦炀的胳膊，声音软软的，“赵先生…我想吃冰淇淋。”
赵煦炀被男孩突然抱住胳膊，脸上的笑意淡去了几分，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抽出了胳膊。
陆星屿听到对面的声音，抬眼又迅速地低下了头，把手中的菜单翻到了最后，语气带着可惜，“果然，这儿没有冰淇淋，我推荐你尝尝这儿的微醺霓虹，是款不错的果酒。”
男孩听了陆星屿的话，脸色因为气愤变得通红，他怒气冲冲地白了陆星屿一眼，拿起了手机，不再说话。
最终还是赵煦炀来点了餐，在陆星屿和他的谈话里，顾铭佑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赵煦炀是一位很出名的小说作家，同时也是一位披着马甲在网上写耽美小说的网文作者，他把陆星屿推荐给了自己的编辑，想和陆星屿一起创作。
“小屿，上次给你的大纲你看了没？如果没问题，我决定说服编辑和你的那本记叙散文一起出版……”
陆星屿沉思了一下，表情有些为难，“会不会受众太小？记叙散文应该没什么看。”
赵煦炀笑得很自信，“有我在，还有什么办不成的事情？放心好了。”
这时坐在一边存在感极差的顾铭佑终于坐不住了，他装作无意地咳了一声，谈话的两人同时看向他。
“小屿，不跟我介绍一下赵先生吗？”
顾铭佑的话委婉，又逼迫陆星屿去面对两人的关系，听上去毫不在意，实际上却是在幼稚的宣誓主权。
赵煦炀玩味地摸摸下巴，后仰了一下身体，看着自己对面的两人。
顾铭佑厌恶极了赵煦炀这副看戏的嘴脸，在桌下握住了陆星屿的手，见陆星屿没有跟赵煦炀甩开男孩一样丢下自己，心里才安稳了一些。
“你前几天不是才见过他？”
顾铭佑愣住，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是我的金主，我跟你说过的吧……”
“小屿……”
“啊，当然现在不是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你别误会。”
一时间顾铭佑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操蛋的心情，只有种后知后觉被人戏耍了的感觉。
刚刚旁若无人聊天的两人终于开始聊起了顾铭佑，没再冷落他。
倒好红酒，赵煦炀先端酒杯，对着顾铭佑。
“顾先生，您对小屿做的事情在下早有耳闻，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说完，赵煦炀露出一个看上去礼貌却满是挑衅的微笑，喝了口酒。
顾铭佑被赵煦炀游刃有余连讽带刺的模样恶心的彻彻底底，他强忍着不把手中酒泼到赵煦炀脸上，也喝了一口杯中的酒。
陆星屿在一旁冷眼旁观着两人你来我往，微微摇了摇头，却注意到赵煦炀身边的男孩。
从始至终，男孩一直没有被介绍，赵煦炀也没有照顾他，男孩看上去漫不经心地用叉子绕着意面，眼角却有些红。
陆星屿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泛起了苦涩。
多少年前，这样的场景也曾发生在自己身上。
顾铭佑带陆星屿去参加朋友的轰趴，陆星屿是第一次跟着顾铭佑见朋友，紧张得不行，一直在心里想怎么跟顾铭佑的朋友介绍自己，结果，两人一进门就被分开，顾铭佑跟着朋友在客厅叙旧，而自己被一群浓妆艳抹的男孩子包围在了中央。
陆星屿等到最后，都没有等来顾铭佑给朋友正式介绍自己。
他本以为是顾铭佑不好意思，或者还没有跟朋友出柜所以不方便介绍自己。
后来仔细想来，陆星屿才明白他根本没有把自己当回事，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介绍给朋友。
陆星屿还想起自己傻乎乎给顾铭佑和他的朋友端酒过去时，那群朋友不善的眼光，还有那群男孩子故意试探的模样，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陆星屿回想起了顾铭佑跟朋友夸赞他有个学生很有灵性，创作的那一幅名叫《枯萎》的画特别棒。
不巧的是，陆星辰有一幅画叫做《枯萎》，而他恰好是顾铭佑的学生。
对自己很有信心的陆星屿自动忽略了顾铭佑对弟弟的欣赏，单纯的以为那只是欣赏。
到最后却发现，那不过是披着欣赏外衣的爱意。
即使人无法到场，那份爱意也不会消散一丝一毫。
就像是和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幽灵，时刻萦绕。
陆星屿回过神，发现对面的男孩愤愤地看着自己，他向男孩笑笑，男孩一愣，迅速地低下了头。
饭吃到一半，陆星屿站起身，说自己要去卫生间，随后离开了座位。
他解决完自己的事情，走出卫生间，在门口遇到了赵煦炀。
“跟过来做什么，不去哄哄你那小情人。”陆星屿走向盥洗台，一边问。
赵煦炀哼笑一声，语气明显带着不屑，“不出我所料，随便带出来的小孩儿就是那么没教养。”
陆星屿抬头，在面前的镜子上看到了门口一闪而过的身影，猜到可能是那男孩。
“你说的这话有点伤人啊…那孩子看上去很喜欢你。”
赵煦炀恢复了平时的从容淡定，抽出纸巾递给了陆星屿。
“我对他MB可没感情，反正是出来卖的，带他吃这顿饭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不然现在可能已经在床上了。”
“那你们去商场是……”
“他说要买套，不然得加钱……”
陆星屿听了赵煦炀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了一眼赵煦炀，“你还缺这点钱？”
赵煦炀语气有些不好，“我怕他有病，防护措施还是要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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