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察觉
顾以哲笑, “那你怎么没给我发微信呢？”
“我之前不知道你江湖地位, 现在知道了哪敢再随意打扰你？又不是多重要紧急的事。”
“没事, 我们的训练很是枯燥。偶尔接到你的微信还是个调剂。而且我忙的时候也是会等忙过才回你的。你这些天都没发，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呢。”
夏菡想了想，之前十次里总有两三次他拖挺久才回的。而且，她其实也是把跟他聊微信当做繁重学习之外的生活调剂。
“不会啊, 是我自己固定思维以为你还是个小年轻，又不是你故意欺瞒。”
顾以哲觉得胸口中了一箭，“呃，我没觉得自己大你很多啊。”
“年纪上可能只大几岁，但你的经历可比我丰富精彩多了。说起来你都是快要退休......退役的人了。你退役后会继续留在俱乐部做战队教练吗？”
顾以哲道：“已经有比我更适合的人在做教练，也是当初一起征战过的小伙伴。当初第一拨人，我算是最小的。我可能更适合做个精神领袖, 有需要的时候去露个面就是了。”
“那你准备继续走商业化的路子吗？”
顾以哲连连摇头，“以前是得筹钱养战队, 培养那些小的。这些广告代言，等身上的合同期满, 我就不打算再续约了。”
夏菡笑了一下，她详细了解之后才发现顾以哲身上的广告代言从帽子到鞋子、袜子，从运动饮料到防辐射隔离霜，那真是五花八门。
Z神名气大、粉丝多, 形象又好，带货能力非常的强，实在太受商家青睐了。
“我名下还有家游戏公司, 就是出《苍穹》的那家。跟我妈借钱来创办的，最开始是为了安顿那些没去处的退役队友同时供血给俱乐部。如今渐渐成了气候，就显出管理上的短板了。我打算等退役了看是不是去读个MBA系统学学管理。”
MBA虽然不是正经学历，但是清华、北大的MBA听着还是挺气派的。而且也是结交商场人脉的好地方。
夏菡道：“你也太成功了吧！有国内一流的电竞俱乐部，还有个流量那么大的游戏公司。你这是有心栽花花开了，无心插柳柳也成荫。怪不得我爷爷对你那么感兴趣呢。”
“俱乐部是一路跌跌撞撞，最后钱不够卖了大半股份出去，现在做主的人也不是我了。至于游戏公司完全是误打误撞。其实都是被逼出来的。最开始那几年我除了守住了不被富婆潜规则的底线，其他什么能弄钱的事都做过的。”
夏菡失笑，“你妈妈没有投资你的俱乐部么？”
顾以哲道：“她就是在后悔呢。可当初要她上亿上亿的拿出来，她也舍不得。毕竟一开始看好的人真的很少。她当红的时候片酬不像如今这么高，所以存款也有限。而且为了我的事，她也不好跟我继父开口。所以两年前我开游戏公司，她半借半入股的，把全副身家都投了进来。搞得我压力山大！还好接连有两款游戏都比较挣钱。”
“怪不得那家公司的代言都是你们俱乐部的人在做。”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夏菡数着秒烫了嫩牛肉捞起来，“那你现在的游戏公司是谁在管呢？”
“交给专业人士在管。”
“那你其实没必要专为了这个去读MBA啊。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挺好的，你做技术支持不就好了。”
顾以哲道：“我是为了拿文凭、结交人脉。电竞退役，这是唯一能方便快捷拿到名校文凭的路子。而且，多少了解一些也不是坏事。没准到时候我们还能做校友呢。”
夏菡点头，“那得我能考上光华才行。”
小顾哥哥去念北大的MBA是没什么难度的。他本来就准备拿到大满贯就退役，只还差一个世界冠军的奖杯就集齐了。而且他的游戏公司月流量上亿，像这样的新兴产业也是光华要研究的对象。
顾以哲心道：到时候你考上哪所学校，我就去念哪所学校的MBA。就是你去国外名校，我也可以一道去。游戏公司有技术难题可以远程参与。俱乐部的小崽子们，连线打游戏或者视屏指导也都可以。偶尔再参加些对外的活动。
顾以哲以前说有钱有闲，退役了不知道怎么浪才好。虽然是故意呕夏菡的，但也确实代表了他几分心声。但以后他有目标了，他可以陪伴她的脚步，顺便多读些书。省得以后聊个天都露出文盲样儿来。
“感觉你都已经爬到山顶，功成名遂了。我还在山脚下。咱们换个话题，你快跟我说说你奶奶察觉你可能是顾家的骨肉后又做了什么？”夏菡两眼发亮的道。
顾以哲失笑，“她抱着我不撒手，直接抱回家去了。我外婆怕暴露了我妈生了孩子的事也不敢抢，只是哭笑不得觉得她魔怔了。反正孩子也丢不了，就在隔壁呢。外头又有不死心的狗仔还在蹲守，那就先给隔壁带着吧。她也每天一处带我就是了。结果一个星期过后我奶奶拿给她两张DNA检测单、报告，证明我和我爷爷、奶奶同时有亲缘关系。”
夏菡听到这样的神发展，对顾奶奶佩服得五体投地，“你奶奶真是厉害！”
两张DNA检测报告，孩子同时和他们夫妻都有亲缘关系。顾爷爷算是洗清嫌疑，也落实了孩子是顾叔叔的。
“嗯，然后她就打电话说家里出大事了，把我爸叫回了家。我爸从学校请假回来看到我，听说我是他儿子整个人都吓懵了。他还不死心的问了句‘真是儿子不是弟弟？’”
“你当时两三岁吧？”夏菡想着顾叔叔当时的傻样忍不住好笑。
“是啊，所以这些大多是我奶奶讲给我听的。当时她还把我爸暴打了一顿，年纪轻轻搞出个儿子不说，还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会儿还怀疑是他老娘生了二胎拿他开涮。又不是前头几年寒暑假没回来，能问出这么蠢的问题。”
“那、那你外婆呢？”
“我外婆看到两张DNA检测报告也懵了。赶紧打越洋电话跟我妈求证，得知我真是顾家的孙子这才同意两家一起抚养。我妈也很懵，说长得不像我爸啊，我奶奶怎么就给认出来了？”
“顾奶奶火眼金睛啊！”
两人正说着，旁边有人轻咳两声。
夏菡转头，惊喜地道：“童老师、师母——”
楚熙摇摇手，“菡菡，Z神！”
夏菡站起来拉凳子，“你们是来吃火锅么？我们也刚来，要不一起？”
楚熙道：“没事，我们排的号马上到了。”一边说一边要拉着童老师过去。
她倒是很乐意和Z神一起吃火锅。可童老师方才看到顾以哲和夏菡坐一起，站那看了一会儿就觉得顾以哲的眼神有点不对劲。一时粉丝的热情退却，班主任的责任感爆棚，要来打个岔。这真坐下了，他搞不好还会背着夏菡警告人家Z神不准对他得意门生下手呢。这就有点破坏气氛了！
不过虽然楚熙把童老师拉走了，他坐下后还是给顾以哲发微信沟通了。
顾以哲之前就觉得童老师和微信里给他的印象迥异，没想到他居然是看出来了。有这么明显么？看来就算出了家门也不能不注意啊
他做出了同样的保证，“菡菡考上心仪的学校和专业之前我绝不出手。我也还差一座奖杯呢。”
童老师不放心的又叮嘱道：“表白也不行！万一打扰到她专心学业怎么办？”
“好。”
夏菡对顾以哲说过童老师待她真的是超出了一般的师生关系，很有几分古代师徒的意味了。所以，他的要求，顾以哲也愿意答应。
顾以哲拿着公筷帮夏菡烫菜，她摆摆手，“吃火锅就讲究一个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家的味道不错吧？这也是快过年了，又提前取了号。不然咱们可能要在门口等很久啊。怕你不太能吃辣的，所以我点的微辣。”
“嗯，是挺好吃的。”
第二天夏菡睡到近午才起来，之前一个星期她有点透支了。还是狄女士进来拉开了厚窗帘，又掀了被子才把她叫起来。
“赶紧起了，吃过午饭还要去做造型呢。您今晚可是你爷爷的女伴，必须光鲜亮丽、艳压全程。”狄女士玩笑道。
夏奶奶的腿还没有完全复原，姑奶奶说她懒得应酬就把夏菡推了出来。夏茉今晚则会是渣爸的女伴。
夏菡坐起来，“嗯，我肯定不给爷爷丢脸。”
她把房间里的立体声音响打开，听着《LET IT GO》开始洗漱。刘老师让她有机会就多听、多看。她贯彻执行得非常好。
去给两位老师拜年的日子定在了正月初一下午，到时候季扬会去夏家主宅叫她。
狄音感慨道：“艾尔莎公主的裙子真的很好卖啊。迪士尼一年卖出了十亿美元。”
“狄氏的学生味职业冬装听顾叔叔说卖得也不错啊。”
狄音点点头，“别说，你和凌曼曼拍的这个广告还真是不赖。”
夏菡穿着劳伦斯专门设计的职业冬装相当的有feel，顾茽就约了摄影师赶着拍了图片广告投放市场。需要两个有学生气的女模特儿，夏菡自然是把凌曼曼给叫上了。
如今效果很好，就年前最后一个工作周居然都卖出了很多。狄音一高兴，给凌曼曼的酬劳就翻了倍。大过年的就当是红包了。
夏菡吃过午饭略歇了歇，又泡了个澡把自己弄得浑身舒爽。下午三点的时候，顾以哲午睡起了过来给她当司机。
狄音把自己的车钥匙给他，“那今天就辛苦你了。”
“阿姨，不客气。咱们都不是外人呢。”
狄音笑了笑，“我已经约好了的，你们直接过去就是。”她之前还担心顾茽的儿子从小那么叛逆，不会那么容易接受自己呢。没想到这小子表现得比菡菡还积极。
夏菡礼服外罩着长款的貂毛大衣，颜色比较嫩。
顾以哲帮她打开车门，还弯腰帮她把大衣、裙摆都放上去，表现得很绅士。
“小顾哥哥，又占用你的时间了。”她本来打算打电话让夏家的司机来接送。但是家里三个司机，渣爸和夏茉居然各占了一个，各自出门了。剩下一个爷爷要用。
渣爸去哪了不清楚，也不晓得他干嘛还要让司机送，明明从前都自己开的。夏菡后来想了想，可能是因为他的三辆跑车都被爷爷卖了。车库里的几辆车都不符合他审美。
夏茉听说是昨晚就让司机开长途送她回去见外公外婆了，今天会回来。她真的不去找找林小娘？听说林小娘如今完全跟变了个人似的，起码看着比之前老了五岁。还在墨西哥餐厅的后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
夏爷爷知道夏菡要用车后倒是让自己的专用司机先来接她去做造型，但那样未免太麻烦了。顾以哲在一旁听到了就说这事儿交给他就好。
今天顾茽去上班了，他就过来这边了。狄音问他怎么不出去玩，他就说回家了就想歇歇，而且本地也没什么非常熟悉的朋友要联络。
狄音听他说得这么可怜，而顾茽又还在狄氏忙活，自然是当仁不让的就承担起了照顾的责任，让他就在这边玩，在这边吃饭。他主动要给夏菡当司机，狄音也觉得比叫车放心，直接就把车子和女儿一起交给他了。
这会儿听夏菡这么说，顾以哲就道：“没事，我其实回家来这两三天也没什么安排。我爸都还没放假呢。你晚上结束了给我打电话就是。”等顾茽放假了，父子俩就要开车回老家看他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了。
“好。”
夏菡进了造型师的工作室，顾以哲就在沙发上看时尚杂志。
前台两个小妹看着他窃窃私语，“好帅啊，怪不得人家都说帅哥其实在民间呢。你说过去要他的微信他会不会给？”
“你去试试啊。”
前台还没走到顾以哲跟前，他手机响了。于是搁下杂志拿着手机出去接。
里头造型师也对夏菡道：“夏小姐，你男朋友骨相生得真好啊！”
“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一位熟人家的哥哥。”
“那他那么好在外头等着你做造型啊？这可得两个小时呢。”
“他忙了一年回家来休息的。大概把这也当做一种休息吧。”
之前顾以哲说他没别的地方去她也听到了。想一想他上学的时候经常逃课，离开家乡和学校已经八年了。就几天休息时间，可能是不太热衷于去跟已经陌生的同学联系。他的同学，大概今年刚本科毕业吧。
这个事情其实让夏菡的三观都有些被重塑了。读书时的好孩子才刚大学毕业，而且很多人毕业即失业。而当初被视为坏孩子的顾以哲，已经是一路跌跌撞撞或者误打误撞的积累了很丰厚的原始资本了。
顾以哲那里却是被两个以前一起泡网吧打游戏、最穷的时候一碗方便面都分着吃的小伙伴约打牌，主要也是难得见面聚一聚。这两人当初也是和他一样打网游，后来走职业的路子。但技术没他好，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了。
他不好拒绝便说只能出来两个小时。
“你要干啥啊？”
“今天给我妹当司机呢。两个小时后我回来送她一趟再去找你们。到时候你们先去点个暖胃的汤锅等着我。不，不吃火锅，昨晚才吃的火锅，吃多了肠胃受不住。”
他进来和夏菡说了一下情况，夏菡忙道：“没事，你去就是了。”
“嗯，我两个小时后回来接你。”
夏菡点点头，一个Z神背后也倒下了无数人。并不是读书真的就无用了！
顾以哲盯着她看了看，“你是不是在想原来不是每个人打游戏都能成功？”他伸手刮了下夏菡挺翘的鼻子，“我算是幸运的了，把想做的事做成了大半。但一路走来也是五劳七伤的。还有很多人都过得不大如意的。”
“嗯，我明白了。”
顾以哲开着车去了，一进门就被人从背后勒住脖子逼问，“说，什么时候突然有了个妹妹？是情妹妹还是好妹妹？”
“松手、松手。我爸正在追求的阿姨的女儿，以后很可能就是我继妹了。对了，我得告诉狄阿姨一声晚上别做我饭。”狄音现在受不得累，做饭的其实还是阿姨或者顾茽。
那两人看他煞有介事打电话说不回去吃晚饭，狐疑的对视一眼，看来是真的啊。
不过，“你小子什么时候那么父慈子孝了？还帮他追女朋友，表现那么好。那时候你爸上网吧捉你，你俩不是跟冤家似的么。”
“人总是要长大的嘛。打什么，斗地主？”
“对，今天就斗你这个地主，均均贫富。”
一个半小时后，顾以哲的手机闹铃响起，“我得去接人了，你们先去餐厅占位置。”
“行，知道你有胃病。不过，有胃病还陪着去吃火锅，是谁这么大魅力？也是今天的妹妹？”
“是我自己想吃了，只叫了个微辣的。你俩别胡说啊，我妹妹还没成年呢。”
顾以哲驱车过来，正好夏菡被捯饬好了。她头上戴了个小皇冠，柔化了有些酷酷的表情。当真有几分小公主的意味。
顾以哲抱着手站在门口看了看，然后从前台手上接过她的大衣。那前台已经听说他是哥哥了，于是道：“小美人的哥哥，方便加个微信么？”
“呃，抱歉。”
顾以哲过来把衣服帮夏菡穿上，然后把胳膊递给她，“公主殿下，今天我是你的骑士！”
夏菡挽了上去，“迪士尼的公主我最喜欢艾尔莎了。”一个不需要王子的公主！
顾以哲点头，“是，公主还小，一个人就好。”这么优秀的小姑娘，学校里肯定不少人想追吧。他可不能掉以轻心。得提醒童老师一声，别单防他一个人啊。
顾以哲把夏菡送到夏氏订的五星级酒店门口。他一下车就引来了各方瞩目，许多目光投了过来，比方才俩前台还露骨。
不过顾以哲是谁啊，从小因为长得好那是被人看惯了的。完全不受影响的过去给夏菡开车门。
五星级酒店门口铺着红毯，顾以哲照样把胳膊递个夏菡，一起走了上去。踩着红毯他心头才有了那么一点小紧张。
夏菡道：“小顾哥哥，我们夏氏好多女员工被你的颜值秒杀了。”
“她们在拍我们，要紧么？”
“没事，公关部的人知道该怎么做。”
夏菡说得没错，公关部的老大立即发了一封内部outlook，禁止把夏家小公主的照片外传。
众人就只能自己欣赏了。职场和校园不同，没人敢拿饭碗来挑战规矩的。只小声议论道：“那是哪家的公子啊？是小公主今晚的男伴？”
“不是啦，小公主今晚是陪董事长出席。不过这个人的确没见过。他比季家那位小公子还帅啊！”
顾以哲把夏菡送到门口，“你进去吧，回去的时候给我电话。我去和朋友吃汤锅，就在附近不远。所以你提前十五分钟打给我就可以了。”
夏菡道：“我这边要挺久呢。”
“我们三个许久不见，也有很多话题聊的。”
“可你就不能喝酒了啊。”
“我本来就不能喝酒。酒精会让我的反应迟钝，哪怕只迟钝一秒也很可怕了。”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