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灯光摇曳, 华川丰抱着酒杯靠在沙发里, 他眼角有血, 是刚刚和人打架被人用酒瓶砸过来留下的。

刚刚娶进门不到一个月的老婆坐在他旁边, 手里捏着碘酒棉不知道要如何下手。

她看着华川丰，最后还是把碘酒棉扔进了垃圾桶里：“你自己弄吧，我不会这个。”

华川丰闷闷地嗯了声。

他知道她不会, 养尊处优的贵小姐, 能会什么呢, 想到这儿，华川丰低低地笑了：“孟芙, 我给你讲个故事怎么样？”

“好。”孟芙头也不抬地说, 她的睫毛长且密，垂眸的时候让人看不到眼里的神色。

不管在哪儿, 她都是最亮眼的那个，只有在华川丰这儿，他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结婚整一个月，两个人没有同房过。

但这些凭着孟家大小姐的尊贵，凭着这些年来孟芙的傲气, 她不会把这件事对任何人说, 也不会用任何下作的手段, 她甚至可以接受开放式婚姻。

无论她孟芙爱不爱眼前这个男人，她都可以接受。

华川丰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名义上的老婆, 丝毫感觉不到一丝家的温暖，孟芙被打造得太好了，生下来就是豪门小姐，这些年被打造成了预备的豪门太太，现如今，如所有的愿成了豪门太太，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酒杯在他手里随意地转着，杯子里还剩下三分之一的液体，左右摇晃着沾到杯壁上。

突然，他向前探身在孟芙耳边低声说：“我以前爱过一个陪酒小姐。”

孟芙点点头，眼里波澜不惊。

这是华川丰过去的事，她不干预，但她还是给出了建议：“我们可以拟定协议，婚姻自由，不过华氏的财产必须全部给我的孩子。”

“不愧是孟家继承人，心里都是算计，婚姻也是算计。”华川丰轻轻地笑。

“你可以去找你的爱情。”孟芙看着他勾起唇角。

华川丰摇摇头：“她现在已经回家了，好像是开了个店儿。”

“真可惜，你的爱情不见了。”孟芙唇角眉梢挂着笑意，对华川丰举杯。

后来在陆之尧孩子出生的那天，孟芙看到了华川丰心尖尖上的女人，她不知道华川丰为什么会把自己的爱情倾注，但是她看到华川丰挨了那女人两巴掌，孟芙坐在屋里看戏差点没乐出声。

那天回家的路上，华川丰把车停在了虎谷入口处，那地方没什么人，只有上下乱窜的老虎。

孟芙坐在车里，纤细的手指搭在窗框上，她柔媚道：“你是想把我们扔在这儿喂老虎？”

“没有。”华川丰声音低沉，从看到那人后他的情绪便不高。

两年的时间，早把虚无的爱意磨没了，在看到她的那刹那，华川丰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没爱过她，他在恼怒自己的无情，也在恼怒自己的愚蠢。

他好像很容易爱上一个人，又好像很容易抽/离开。

这个认识让他感觉到不舒服，就像是一个人从来都以为自己是个情根深种的情种，结果发现自己重来就没有过情，眼里心里都是利益，都是算计。

华川丰的手指一下下地敲着方向盘，终于他叹了口气，声音沙哑：“孟芙，你觉得我们的孩子们在没有爱的环境里会长成什么样儿？”

听到这话，孟芙笑了出来，眉眼弯弯，漂亮的不像话，可是她的眼神里没有温度。

她说：“长成我这样儿。”

她的父母不比华川丰的父母是自由恋爱，她的父母是商业联姻，从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她父亲最爱的人叫黄阿姨，名字里有个芙字，她也知道母亲会在外面养上数不清的小白脸，父母从生完她和弟弟之后，共同出现在家里的次数都很少。

好像，也没什么感觉。

华川丰看着她的眼神里充满怜惜，不知道为什么，孟芙觉得自己好像被这眼神给烫到了，这眼神让她不舒服。

孟芙的睫毛动了动，避开华川丰的目光，她微微垂头，声音略低：“我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啊。”

窗外虎谷传出沙沙的声音，他们离虎谷太近了，华川丰怕吓到孩子，把车开了出去。

那孩子，是他和孟芙在双方父母的压力下生下的孩子，是个男孩儿，此时正安安静静地坐在后座的儿童座椅上，不足一岁的年纪，偏头看向窗外。

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父母的话，但无论听不听得懂，他都没有什么反应，不哭也不闹。

车子开出去很远，华川丰才叹了口气道：“你和宝宝先回家吧，我去酒吧坐坐。”

“把宝宝送回去吧，我约了朋友喝酒。”孟芙淡淡开口。

“男的女的？”华川丰随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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