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杰克森果真申请成功了, 在将近半年后, 他来到S大, 见着了过来参加提前招生的程立。
“我就说我会过来吧？”杰克森显得很兴奋, 中文说得磕磕绊绊, 但好歹能听懂。
“嗯。”程立背着画板, 等在候考室外。
“我看过你的画，没问题的, 我虽然在摄影系, 但是为了我的好兄弟你, 可是天天往建筑班跑, 就为了看看他们画画和你比怎么样。”
“比出什么了吗？”程立掏出手机，漫不经心地问杰克森这个问题。
“挺好，我觉得你和那个专业第一的设计图看起来有些差距，但是单纯比绘画, 那他还不一定能比得过你。”杰克森说完，往左瞧瞧再往右瞧瞧, 有些意外, “于念呢？她作为你的女朋友难道不来为你加油吗？”
“她还在学校。”程立顿了顿，“她看中的学校, 过段时间要去参加一个提前班, 然后考试。”
“挺麻烦的样子。”杰克森皱了皱眉, 没太在意这个，只是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 “没事儿，我不是陪着你吗？”
对面有姑娘看着他们两个勾肩搭背露出了些许不明所以的笑容，程立脸色僵了僵，重新低下头去，脸色又在一瞬间变得好看，甚至连嘴角都扬起，他拿起手机，对着杰克森扬了扬：“于念来消息了。”
正是早上的课，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是一节数学课，于念听课向来认真，绝对不会出现什么玩手机的情况，在他出发前就已经说过加油，但现在又能发来这么一条消息。
他原本就不紧张的心瞬间更放松了。
“天呐，你们撒狗粮！”杰克森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词，喊得还很大声。
旁边一众目光洒向他，然后对面那两个女孩没笑了。
考官很快走过来，敲了敲门，候考室里的氛围显得更肃静了。
“准备考试了，再次检查一下除了纸笔不要带进来，特别是电子设备。”考官说完，转身就走。
“加油！”杰克森比了个加油的姿势，很快走出了门口。
……
吴长青在讲台上讲题，高三了，原本皮厚得紧的学生，多多少少都认真了些，更别说平时认真的学生，但他视线一往下，竟然看到了头正低着的于念。
这个姿势一看就是在玩手机，但于念成绩一直稳定，也没什么可说的，说不定是因为他在讲基础题，而她实在不需要听这类的题型，所以才低着头自己看新题目？
吴长青这样安慰自己，然后继续讲题。
吴长青看不到的，张晓雯能看到，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于念手机上备注的“便宜弟弟”四个字，单看备注看不出是谁，但一看头像就知道了，她在群里看过很多遍，用纯黑头像的，就只有程立一个人。
他们在聊天，简单几个回话之后，于念笑了笑，把手机收回口袋，双目抬起看向黑板，注意到她的视线时，还冲她笑了一笑。
张晓雯双手攥紧，她有时候看着所有老师都以为他们两个是表姐弟的样子，心里就觉得憋得慌，因为她见过放学后的教室里，还有大片大片的夕阳照进来，程立坐在她的位置上，两个人说说笑笑，没过一会儿，就把人抱进怀里，慢慢凑上去印下一个吻。
她见过他们两个那时候的表情，沉醉又快乐。
那是真正情侣会有的样子。
黑板边贴着距离还有一百二十三天就要高考，她很快收回视线，专心看着黑板，把心里那股憋得慌的感受压下去，这些事情，和她再也没有关系了，她只想好好地考一个好大学。
等她进了大学，会忘掉这三年隐秘而微小的心思，变得坦荡，到时候或许在同学聚会上，能笑着和于念打趣一句“我其实早就觉得你和程立的关系不简单了”。
程立的考试只需要两天，第一天是初选，淘汰掉百分之七十的学生，说是初选，其实已经等于第二轮的复试，因为在报名参加提前招生的时候，就已经刷掉了奖金百分之九十多的学生。
这次去S大的只有百来人，刷掉七十个左右，差不多留下三十人。
这三十个人得参加明天的图稿设计，只有从早到晚的一天时间，在封闭的空间里，看你能发挥自己的想象和才能到什么样的地步。
到最后能成功提前进入的只有寥寥几人。
晚上，于念坐在书桌边，再次看了遍已经看过很多次的规则，视线刚好落在最后那个句号上的时候，程立就发了视频邀请过来。
她很快接起，看到屏幕头发湿润偶尔还能滴几滴水珠下来的程立，她脸色微黑：“你头发没吹啊？”
“嗯。”程立点了点头，往床头一靠，床头的灯很亮，手机一凑过去，就让于念看到了程立极其好看的笑容，“初试我进了。”
说到这里，于念也流露出笑意：“我就知道你能进。”
得了夸奖，程立显得挺高兴，也觉得自己会躲过于念对于头发的追问。
然而于念没那么好糊弄，指了指沙发处放着的吹风机，喊程立：“头发吹干，S市天气这么冷，会感冒的，万一影响你复试的发挥怎么办？”
“好。”他不情不愿起身，手机放到床上，不许她挂掉，然后起身去吹头发，简单吹了吹又回来，“定下来了吗？你下个星期去A大？”
“嗯，定下来了。”于念点头，“我下个星期就过去，等这个班结束了，你的录取的结果也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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