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铃声响起, 于念收拾好教材和试卷准备往后走, 结果还没起身, 旁边位置上就坐了个人。

　　熟悉的气息, 一只腿越过界挡住她的出路, 是程立。

　　“你怎么来这儿？”她往后靠了靠, 放下手中的书。

　　“封固要坐后面。”他面不改色，想了想, 还是说不出是听了封固的鬼话。

　　于是于念冲转身过来等封固前去的余佳南招了招手：“你快往后去, 封固在后头等你。”

　　余佳南皱了皱眉, 封固搞什么幺蛾子, 本来不是说好他来前面的吗，不过去哪里都差不多，她也就没多说什么，只是收拾好东西往后去了。

　　其实她不该往后的, 蒋成昱就坐在旁边，她总是不能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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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念看了眼时间, 四十五分钟的课, 已经过了三分钟了，当即飞快拿过程立拿来的作业：“哪里不懂？”

　　打开作业, 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画, 窗台的纹路和盆栽叶片上的纹路精细又明了, 她顿时有些惊喜，就听了连程立那句“基本都不会”，也没多无奈。

　　“从第一题开始？”她笑着把画放到一边, 拿起试卷，指了指第一道错题。

　　很简单，原理题，不知道程立为什么会做错，她翻了两页他的书，明白了，书都没翻过，课也没听过，自然不知道，她拿起标记笔，在原理上划了一道两眼的痕迹：“看到了吗，就在这里。”

　　程立点头，是难得乖顺的模样。

　　于念心情好，继续讲题，如此僵了大半比较简单的选择题，再挑出类似的体型，他都能答得八九不离十。

　　只是到后来，一节课过了一半左右，他就开始犯困了，不太情愿听题了，慢慢地趴到桌上：“累了。”

　　于念看着他一眨一眨的眼睫，轻声道：“昨晚几点睡了？”

　　程立摇了摇头：“很晚，记不太清了。”

　　看他眼下淡淡的今天多出来的黑眼圈，于念心里也有数了：“你该早点睡的，那现在怎么办，题目我们可以回去讲，但是现在是上课时间。”

　　程立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上课睡得毫无心里负担，甚至在讲课的催眠声下能睡得更好些，但是于念大概没有这种经历也没这种奇特的感觉。

　　他缓慢的眨了下眼睛：“没事的，这个时间点，吴长青在开会，我下午都没睡，休息一下，行不行？”

　　又点可怜兮兮的，于念捏着笔，心里天人交战，最后看着程立的眼睛，又一阵心软，同意了，她点头点得很艰难，不忘叮嘱：“但是下次不能这样了。”

　　“嗯。”程立终于如愿闭上眼。

　　周围的各种轻声讨论的声音，于念拿起他的作业，仔仔细细看他最大的问题是哪方面。

　　是语文，他从来不好好写作文，阅读理解上要填的理由也从来都懒得填，要背的古诗词从来就没填过。

　　反观数学，虽然原理题一概不对，但是大题却能做出来。

　　他是聪明的，只是态度不好，得到这个结论的于念，微微翘起了嘴角。

　　还没笑两秒，桌角被轻轻敲了两下，她抬眼，同桌张晓雯站在她面前，手里捧着两本书，指了指程立：“他在这里睡觉吗？”

　　于念点了点头，有点懵，怎么才半节课，同桌突然回来了，她开口道：“他很困，所以睡着了，你不讲题了吗？”

　　张晓雯摇了摇头：“刘海涛不想听。”

　　于念点头，有些为难，她没办法把自己位置让给张晓雯，程立睡在外头，要出去必然是要吵醒他的，再者，在张晓雯和程立之前，她肯定是偏心程立的。

　　他睡得太晚了，她不太忍心叫醒他，心想就让他放肆这一次，以后一定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有些歉然地看向张晓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让她先去别处坐一坐吗？可是程立睡在她的位置上，这位置本该是她的……

　　张晓雯站了几秒，看着于念纠结的表情，捧着书的手顿是收紧，她喉咙法发紧，眼睛慢慢垂下：“我去别处好了。”

　　于念豁然起身，但张晓雯走得太快，一下就坐到了刘海涛旁边，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到刘海涛厌恶地皱眉，张晓雯低头拿笔写题，手指越收越紧，越收越紧……

　　她真的不好意思，看着程立的睡颜，紧紧抿了抿唇，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程立是在下课前五分钟醒来的，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坐起来弯着腰，慢慢地等睡意消散。

　　于念注意到，她看了眼时间，撇了撇嘴，时间掐得简直不要太好，看来以前这种事没少干。

　　教室里叽叽喳喳的声音变响，之前纯粹的讨论问题声也因为临近下课而变了。

　　于念倒是拿着笔一直在写题，比以前看她都认真了少。

　　程立坐了好几分钟，觉得奇怪，为什么她都不看自己，但这种话他是不可能去问她的。

　　只能假咳几声，长腿往旁边探一探：“我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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