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其实他过两天去隔壁植物园开会。他记着姜翎说想去那边植物园。
姜翎又问:“你最近是不是很忙?”
梁丘熠想了下,笑起来,说,我其实一直很忙。
姜翎看了眼车前挂的平安符,问:“那干嘛还来接我?”
梁丘熠笑了下,没接话。到家后姜翎站在院子门口,芭蕉叶还是绿绿的,院子里灯开了,姜翎坐在门口说:“感觉和上次来不一样。”
梁丘熠将行李提进去问:“哪里不一样?”
姜翎望着方方正正的天空说:“上次来,我还只是个熟悉的陌生客人,这次来就是登堂入室了。”
梁丘熠逗她:”那要我把行李搬到二楼吗?”
姜翎诧异问:“真的可以?”
梁丘熠被她问住了,无奈的笑起来,别有所意的答:“也不是不行。”
姜翎起身回房,有点虚张声势的开玩笑说:“现在我要开始巡视我的领地了。闲杂人等就回避吧。”
二楼有三个房间,一个是梁丘熠的房间,一个做书房,另一个空着,房间比较小,挨着梁丘熠的房间。
楼下房间比较大,梁丘熠原本打算让她住在楼下。
她心说,我要房间大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住酒店挑大房间的。
她很执意的住在楼上,睡前跟耍流氓一眼,穿着睡衣还在梁丘熠房间里逛了一圈。她上次来,连楼上都没上来,住在楼下规规矩矩。
房间很规矩,木楼房间其实不太隔音,地板踩上去也会响,房间里没有床,靠窗的位置是榻榻米,跟北方的炕有点像,挺奇特的。
梁丘熠洗漱完出来就见她站在衣柜前,他逗她:“想在这儿睡?”
姜翎瞧了他一眼,挑衅说:“想啊,叔叔连楼上都不让我住。”
梁丘熠忍不住,伸手捏她耳朵说:“好好儿说话。”
姜翎笑咪咪的打趣他:“你这个炕不错,睡五六个人不成问题吧?”
梁丘熠煞有介事的说:“嗯,不成问题。”
姜翎逗够了,悠哉悠哉的出门去了。
一晚上相安无事。
第二天一早,梁丘熠去学校,姜翎裹了件大衣,坐在门口突然问他:“梁老师,你们学校追你的女老师应该挺多的吧?那我中午过去接你。”
梁丘熠大方说:“现在就可以和我一起去。”
姜翎惊喜,问:“真的?”
他不理她,自己出门去了,姜翎追着出门,锁了门跟着他,他果真在等着,姜翎追上去,伸手抓着他胳膊,慢悠悠的,冬天的早晨有点薄雾,空气湿润又温柔。这里和北方完全不同。连空气都是温柔的。
姜翎问他,你第一次跟我说你姓梁丘,现在怎么所有人都叫你梁老师?
梁丘熠穿着黑色的大衣,有些萧瑟,姜翎看了眼他的脸,萧瑟又寡淡。她差点忘了,他本来就是个疏离冷漠的人。
她以为接下来都是沉默,没想到他却轻描淡写说:“祖上姓梁丘,爷爷是大房子弟,二房三房都移民去了海外,大房都姓梁丘。”
后面的他没说。祖父去世的时候把儿子和孙子辈的姓都改成了梁。父亲出事以后,姐弟又改回来了。
姜翎第一次听说祖上那些家大业大的人家几房子弟的状况,问:“那你们和海外的家人还有联系吗?”
梁丘熠想,他们家人的寿数都短,海外两房,祖父的两个个弟弟依旧康健,他爷爷却已经去了很多年了。连父亲都走了很多年了。
姜翎见他没说话,开玩笑说:“我们家没有什么亲戚,我爷爷奶奶早年受了很多苦,后来工作恢复了亲人也都不在了,我外公外婆跟着舅舅去了国外,我都没见过几次。我小的时候,特别流行小孩儿到亲戚家过寒暑假,我们家没有亲戚,我就跟着我哥哥去他妈妈家。所以我和我爸的前妻关系很好。”
梁丘熠被她逗笑了,说:”我认识你爸前妻现在的老公。”
姜翎想起来琬姨的老公是农业教授,笑着附和:“他人很好,他儿子和他很像。很温和的一个人。”
梁丘熠像窥见了小朋友的童年惆怅,伸手摸摸她脑袋。
姜翎反抗抓了把他的大衣,而后两个人都静悄悄的偎依着。
姜翎突然觉得很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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