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眉听着，心已经摇晃了。是了，难怪睁开眼睛，她就觉得这个男子如此熟悉，在哪里见过。虽然，她不记得那些美好的细节。甚至，她感觉自己面孔上有潮湿的痕迹，居然听得流出眼泪。

也许，那只是因为，杨世杰说到最后，哽咽了，一个男人说到哽咽，一定是无比动情，刻骨铭心的恋爱当中。

往日的细节，一样一样收复回来。

杨世杰的神情，也变得那么的开朗了。他说，谁都不知道，你会不会醒来，一年前，你把母亲送到加国。她打长途电话回来问你，我一直替你隐瞒着。我怕他们知道了接受不了，我一直以男朋友身份，转告他们，你很好。现在，你醒来了，我终于不用说谎欺骗他们了。

曲眉充满了感激，她知道，自己的母亲有心脏病，受不了刺激。

杨世杰说，从大医院把她接到自己这家私人诊所来照顾以后，他这半年时间，如同坐监狱。这里是郊外，风景优美，空气清新，适合她曲眉身体恢复，但对他来说，一切都无从欣赏。

曲眉把自己偎依到他的胸口。像是温暖他的寂寞和等待，也像是给予他守望爱情不离不弃的奖赏。曲眉喃喃地说，等我完全好起来，能够行动自如，我们一起再去看花，再去散步，去登山。我还要听你讲我们过去在一起的故事，一点也不能够遗漏，那时我们爱情最宝贵的记忆。

杨世杰深深地抱着曲眉，说，好。

渐渐，曲眉可以站立了。

但是，走路有些不稳定，仍然觉得疲倦，常常还是躺着休息。杨世杰充满无奈地说，一定还是某一根神经受伤了，压抑到了你的行动意识。人的脑部太复杂，动手术风险太大，他认为还是先疗养为好。

曲眉现在无所担心。因为，她有着他的照顾，就算无法远行，也是无所谓的。她感觉现在，已经找回对他的那般深爱了。

那个送餐的小姑娘仍然按时过来，只是从来不说话。

杨世杰告诉曲眉，那个孩子是残疾人，不能够说话，在劳动力市场他要了她，负责一些清洁和送餐工作。这里只是他的疗养分点。

这里有书、有许多影碟和CD，只是电视信号总是很差，看不清节目。却也足够消磨时间。

尤其是，她现在爱睡觉，常常一睡醒来，觉得嘴巴里很甜。

那是一个周末醒来，太过无聊了，曲眉摇晃着身体，趴到了阳台上。草地茂盛，也就容易滋生虫鼠。打开电视，还是没什么信号，雪花飘满。这里看来连卫星电视信号也被阻碍了。

一只小小的老鼠，在阳台的隔空下，发出吱吱的声音。好像在咬什么东西太起劲。

片刻之后，电视忽然清晰了，出现了画面声音。

许久不曾看电视的曲眉呆了一呆，然后聚精会神地坐到沙发上。

看完节目，她关了电视，继续回到床上休息。

近来，杨世杰常常给他尝试一些新药，据说是国外带回来的，可以促进损脑细胞恢复。她没有吃药，躺下后，睡着了。

半夜，似乎来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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