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你真的好笨。

他说，你真是个阴谋大大的女孩，那么小就看准了我，打持久战啊！其实你妈妈带你过来拜访我家，都是你的怂恿吧！

我笑而不答。嘉楠，你是可以当我默认。我的嘉楠，已经不是当年的蒙昧小孩。

大四那年的夏天，我说我想念过去读书的东城二中了。现在的嘉楠聪明剔透，他说，我带你回去看看。

我们回去看时，当时的屋檐与平房，早已经不见。盖起了高楼，教师们的生活改善了。住进了小楼里。谁会留恋那条件寒酸的矮平房？

我会留恋。

我们也一起去看了伯父。伯父这么多年来，没有再找一位。谁会嫁个有个如许大儿子的男人？看着眼前这个四十多岁的人，光阴那么无情，似乎也心软了。除了一头飞雪的白发。其实，面目与轮廓，不甚改变多少。一个人照顾孩子养家，反倒没有像中年安稳生活的男人发福。

我把水果放下，他说，这么熟了，这么多年，怎么每次来还客套，还要买东西上门。嘉楠，真是你的福气。

我们两家人，彼此都见过，多年交道那么熟了。他们似乎心知肚明，只等毕业，就办我们的婚礼喝我们的喜酒。

嘉楠在厨房里忙碌，这个早年失去母亲的孩子，具备了三好男人的全部要素。帅气、温柔，肯下厨房。我说，我去帮忙。嘉楠听见，隔着厨房说，不了，你陪我爸说说话吧。他老是一个人在家，憋闷。

我没有起身，也就无所谓重新坐下。我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忽然模糊的想起一句歌词，在岁月渐老之后，我只看你轮廓写真。

吃过饭，三个人围坐着喝茶闲聊。时钟滴答地走着，几个小时居然就过去了。不着边际的话题天南海北地说着。我看见嘉楠的父亲睡意昏沉。我说伯父困了，就在躺椅上休息吧。我们去卧室吧！

我拉着嘉楠，让他开了电脑，说我玩一会游戏。

伯父真的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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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卧室里，嘉楠忽然叹气了。我看着嘉楠，慢慢地小声说，别担心了，我们一起帮伯父多留意。有合适的阿姨就给伯父介绍一个。现在你也大了，他不用担心找个后妈你会反对了。你也不再是拖油瓶了。

嘉楠就那么看着我，许久，吻上我的额头，我有你这个女朋友，真的是我的福气。

我摇摇手指，算到现在，有76个了。他点一点我的鼻头，说，古怪的女生，就你喜欢算这么清楚。我凝视着他，不愿意转移开，他与他的父亲，是如此相像。

嘉楠站了起来，我去买菜吧，晚上没东西做了。买新鲜的小黄鱼吧，我记得伯父最爱吃了。嘉楠“哦”了一声，换鞋出门。

我知道，这个小城，新鲜的小黄鱼，要到西头大超市买。来回要1个多小时。嘉楠走后，房间一切安静下来，只听见外面细碎的知了叫。渐渐，我能够听见客厅的呼吸声。我走出卧室。他睡的那么熟，那么香。面带着微笑，是做什么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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