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除夕夜里，暮府的水房破屋前，两个人似‘对峙’般站着，气氛很奇怪。
“秋寒，我来啦。”皇帝站在门外，笑嘻嘻地看着秋寒，身上和发丝落满了雪，秋寒这才发觉外面又下起了大雪。秋寒打量着皇帝，不知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看他身上落了不少雪显然不是坐着轿辇来的，还有那红红的鼻头看着都让人好笑。
“今天除夕，你来干什么？”秋寒退身让他进来，毕竟是皇帝，让他站在雪地里染了风寒他就成清煜罪人了。
“陪你守岁啊。”皇帝咧嘴嘿嘿一笑，拍了拍身上的雪进来。秋寒看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屋。
还好今天秋寒点了两只蜡烛，秋寒把熄灭的那支蜡烛重新点燃放回桌子上，问道皇帝：“怎么？三宫六院的妃嫔还不够你守的？跑到我这简陋的小屋里守岁？”
“我想和你一起守岁啊，再说我哪有三宫六院那么夸张。”皇帝跟着走进来把已经打湿的外衣脱下，“能给我找个地方放衣服吗，湿了。”
“事儿真多。”秋寒接过他的衣服掸了掸没拍下的雪，挂在床栏和门窗拉起的绳子上。
“吃饭了吗？”皇帝现在很是自来熟，坐在凳子上倒了杯茶，抿了一口竟然是热的，看来暮江对他上心了。
“都过了亥时了可能不吃？”秋寒坐回床边，挣了挣披在身上的外衣看着皇帝，“你准备在这过夜？”
“和你一起守岁啊，当然在这里过夜。”皇帝如实答道。
“这儿没你睡得地方，坐会儿赶紧走吧。”
“我不睡觉，就跟你守岁，然后你睡就行，我给你守夜。”皇帝拿起桌上的点心放在嘴里，“味道还不错。”
“真无聊，你坐着吧，我要睡了。”秋寒白了皇帝一眼，把外衣脱下钻进了被窝里，背对着皇帝。
皇帝把点心咽进肚子，眉头一皱，嘴一撇，好生委屈。他起来坐到床边，用手推了推秋寒：“别这么无情嘛，我都冒着大雪来陪你守岁了，好歹陪我说说话啊。”
“……”秋寒突然翻身瞪着皇帝，“是我让你来的吗？”
“不，不是啊，我自愿的。可你好歹给点面子嘛。”皇帝见秋寒搭理自己了赶紧耍起了无赖，“你不陪我说话，我就这么干坐着，晚上天那么冷，你把我冻坏了咋办啊，我还要上朝呢。”
“大过年你上什么朝？”秋寒的眼角一挑，嗔怒道。
“可是我生病就见不到你，我就相思成疾，然后就不能早朝了……”皇帝表情可怜巴巴的，完全让人不敢相信这是万人之上的皇帝。
“好啦，好啦，服了你了。”秋寒让他整的不耐烦，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起身稍微有点猛，秋寒用手摸了摸肚子，有点疼，秋寒边安抚自己腹部边撇着皇帝，“说吧，聊什么。”
“肚子疼？”皇帝没有放过秋寒任何一个动作，赶紧伸手去摸了摸秋寒的肚子，肚子明显的圆滚让皇帝愣住了，“肚，肚子大了呢，几个月了？”
“马上五个月了，怎么？对你没出世的小侄子有话说？”秋寒看皇帝呆愣的样子笑了笑。
“没，我只是羡慕……”皇帝如实说。
“羡慕？你几十位妃子生不出儿子？你羡慕？”
“不，我，我有两个儿子。”皇帝慢慢抚摸着秋寒隆起的肚子，眼神很是柔情，“我羡慕的是暮江，你为他生孩子。”
“哼……”秋寒冷哼一声，“若是有办法，我也不会为他生孩子。”
“你不愿给他生孩子？”皇帝抬头看了看秋寒。
“我是为了我弟弟才给他生孩子的，若不是我弟弟病危没人治疗，我怎么可能会为他怀孩子。”秋寒不屑说道，对于这个孩子他又爱又恨，爱他是自己的骨肉，恨他不是自己爱的人的孩子。
“那……你愿不愿意给我生孩子？”皇帝语出惊人，秋寒也着实吓了一跳。
“你，你有病啊？那么多女人不够你生的？”
“可我想要你的孩子，秋寒。你知道我喜欢你的。”皇帝拉起秋寒的一只手，“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愿意吗？”
“不愿意。”秋寒毫不犹豫的回绝了他，手想抽开却被紧紧握住，秋寒瞪着他，语气不爽地说，“放开。我不愿意。”
“为，为什么啊？”皇帝不明白为什么秋寒总是把他拒之门外。
“我不喜欢你。”
“你可以试着喜欢我啊？你可以慢慢了解我，喜欢我，爱上我。”
“我说了，我不喜欢和有三宫六院的人打交道。”秋寒头撇到下边，作势不理。
“我，我只有两位妃子，四位佳人，没，没有三宫六院。”皇帝极力解释着。
“六个老婆还不嫌多？”秋寒歪着头看他，眼神告诉他‘你还想要几个？’。
“这，这……”皇帝被堵得不知说什么，好半天才回话，“秋寒，我是皇上嘛，你要体谅我啊。我真的喜欢你，秋寒，给我一次机会吧？”
“那么……我给你什么机会？”
“让我和你在一起的机会啊。”皇帝看到秋寒没有拒绝，有机可乘，赶紧趁热打铁。
“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机会？”秋寒趁皇帝手一松，赶紧抽回手，来回活动手腕，这皇帝手劲真大。
“啊？你怎么不知道我？”皇帝一头雾水。
"我叫秋寒，你叫什么？姓什么名什么？难不成我要喂喂的叫你？还是和其他人一样叫你皇上？那你不是在找爱人，是在找仆人，这天下想当你仆人的太多了，秋寒不奉陪。”秋寒把被子往身上一盖又准备躺下，皇帝赶紧拦住他。
“暮，暮江没跟你说过我的名字？”皇帝这才恍然大悟，两人相处几次自己都没说过自己的名字，自己也没往那方面想过，天底下能叫他名字的都死光了把，皇帝伸手摸摸秋寒的头发，让他不要再闹别扭，“我叫暮枫，暮是暮府的暮，枫是枫叶的枫。”
“枫？怎么和你兄弟不一样？”秋寒的问题也是问的莫名其妙。
“为什么要一样，名字都一样怎么区分啊，你怎么想的？”皇帝以为秋寒犯傻了，乐得嘴都开了。
“不是，王爷叫暮江，安王叫暮泽，你为啥叫暮枫？我听说先皇的大儿子也叫暮湖，怎么就你不一样？”
皇帝想了半天才明白秋寒指的他们名字的一边不相同，坏笑道：“我命里与水犯冲。”
“木能生水，别诓我，真当我是那窑子里没见识的？”秋寒白了他一眼，皇帝的话果然不能相信。
“哎？这你也知道？”皇帝本想逗他一乐，把这事一笔带过，谁知秋寒直接就把他揭穿了，“我们家秋寒真聪明。”说着又趁机摸摸秋寒的头，皇帝似乎很乐意这样调戏他。
“谁你们家的，手拿开。说不说，不说算了，反正我也没兴趣知道。”秋寒抬手打掉皇帝不安分的手，斜眼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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