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盖上不住冒烟——
陈敬宇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是倪因,救了自己。
倪因咳了几口血,脸色卡白,嘴角无意识搐动从嗓子缝隙里挤出几个字来,“原来你真的……这么爱她。”
陈敬宇痛得撕心裂肺,压抑着声调不敢乱碰她,“你伤到了哪里。”
倪因继续说自问自答:“那我就放心了。”
陈敬宇失魂落魄抱着她,“你别动,我马上叫救护车。你别动,别说话,别,别……”
倪因闭眼笑了笑,“刚才那段距离我一直在想如果我被撞死了,那你……可别……别跟我一起。我不能欠两个人,欠太多……还,都还不完……”
她说话说道艰难处,血不住往外喷涌。
“倪因。别说话了。”陈敬宇哭着擦她嘴角的血,可血却越擦越多。
倪因睁开眼睛,将陈敬宇深深看进眼睛里,她说:“我走了。”
陈敬宇心脏像被划开成了四瓣,喑哑着问:“你要去哪儿。”
“回家。”
“回家,炼狱吗。”陈敬宇摇头留恋她的眼神,“不要去。那里太折磨你的心,你不要去。救护车马上就来……就来……”
他已经语无伦次。
他也真的怕了。经不住再一次失去的绝望和恐惧疯狂吞噬掉心脏。
这次换倪因摇头,“不去那里。在哪儿活了四年没有一天是开心的。”她忍过□□上剧烈的撕裂痛,缓了会儿,“我要回到她的心里去。”
“她是谁啊。”陈敬宇声音小极了,眼泪晕开衣服上血滴,“我跟你一起去。”
“你的倪倪啊。”倪因笑着说,声音细弱,“刚才终于听见那个声音,她在喊我走,她说她才是你的倪倪,她是主人格。”
“以前,我一直以为她是那个其他人格,原来……我才是。我才是那个多余的……怪物人格。”
陈敬宇紧扣她的手腕,帮她数着脉搏,数着心跳……
倪因扯了扯嘴角笑道:“好了,怪物要走了。你别太想我。我是那个不值当。别怪我。忘了我。当我没来过。”
“没有不值当,没有,从来都没有,你是她,她也是你!都是。”
陈敬宇流着泪:“我爱你。”他用唇语告诉她。
倪因笑了笑,点头回应。“这句话真让我安心。我听见了。”她几乎也是在用唇语回他。因为她太痛了,太累了,眼睛一闭人昏迷过去,头颅重重砸在陈敬宇的肩膀。剩下的话都在心里回荡。
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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