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贺知的声音变了形。
“我不怪你。”
字字透着绝望。
“你相信命么。我信。天赋是命,考上覃大是命,遇到他们是命……劫后余生再遇劫,也是命。不是你。”
倪因听到一声声雷鸣,听到喷洪疯狂卷来,最后什么都听不到了……
蜴说:“如果你死了我就很难过。”
“渡过东海,回家去。”
“我不喜欢你,对你好,只想你喜欢我的画。”
“我将葬在东海里,灵魂永生。”
陈敬宇含了含她的温凉的唇。
他拉开灯。
被单早被浸透,倪因缓缓睁开眼,眼泪淌成洼。陈敬宇抬手擦拭她额头上汗。
倪因眼眶通红。
刚才她哭成那样,困在梦魇里没有醒来的征兆。陈敬宇胸膛起伏难平。倪因脸一半在光线里,一半在阴影中。暗色里的眼珠愈加漆黑,她眉端皱成结痂,审视头顶的陈敬宇。
他紧紧抿着唇口,肩胛高弓,湿润的额发往前垂,眉骨打上一层薄影,眼眸幽邃。
倪因双目空洞地盯着他,扯开嘴角,迷茫地问一遍:“你在干什么。”
每个字节都在颤抖。
陈敬宇压抑下喘息,咬紧后槽牙,凝视她。
倪因的三魂七魄指找回两缕游魂,两珠晶莹剔透的眼泪从眼角滑落砸在枕巾上,樱红色的唇不断战巍,“你在,做,什么。”
她抨问他。
第二人格居然在这种情况出现了!
这是陈敬宇从来没有设想过的情况。
他怔愣了瞬间。
“倪倪——”
“啊——”
倪因两肘抵着枕头,头痛欲裂,身体痛苦地重重砸回床面。
她喉管痉挛,窒息感前所未有地锁上呼吸道,额间青筋暴露,眼角处的肌肤变得血红,汗水,泪水交织在一起……
“倪因。”陈敬宇抓住她的手腕,不住说:“我们是夫妻,你嫁给我了,我是你丈夫倪倪,我可以爱你……我可以这样爱你的。”
他钳住倪因的手腕,抻身去翻结婚证,床柜上放了很多东西,手忙脚乱中根本无法第一时间就找到,东西一件件掉落砸到地板上。
倪因挣扎着,三观重建被撞碎和记忆重启带来的生理绞痛并存。
不多时,倪因脖颈下的喉管狰狞着,似乎要撞透肌肤,破出来。
“砰!”
“倪因!”
倪因整个身子栽倒下床,肩膀着地,被单裹了一身,衣服乱七八糟掉落盖在她身上。陈敬宇回头去看时,她头埋得极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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