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diJiuZww。c.O。m。第九。中文。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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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diJiuZww。c.O。m。第九。中文。网

  丁已年,大周宜臼四十七年,大周终于迎来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然而讽刺的是——这天却又是周王室向全国颁发新历的立春之日。

  

  立春,逢雪,不详。

  史官批注如上。

  

  整个帝国都在为这场不合时宜的冬雪而犯愁的时候,夹在卫、郑两国中间的小国滑,却依旧举国欢庆,欢欢喜喜的举办了立春的春祭庆典。

  

  天子祭天地,诸侯拜方祀。

  滑君率“百姓”于首都东郊祭拜春神苍帝,远离乡县的偏僻边陲,青山里也在兴奋的等待着祭祀结束后的祭品分割。

  

  阿鲧,秋属寿星宫的低级巫者,这是他学成归来,第一次在他的家乡,一里八十户的偏僻之地出巫,虽然包括女人稚子,加起来也不过二百多人,但他仍坚持换上了那身用五十斛粟米换来的红色巫袍与五彩鸡冠,神色倨傲的站在了简陋的土台之上。

  

  身后土坑里的大火烧得越来越旺,当里宰领着三名壮年将祭肉分别端上木组时,沉默的人群终于爆发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阿鲧讥讽的笑了笑,更加认同巫祝所言。

  民智未开,贪得无厌。

  

  “祭~”

  他双袖一并,面朝正东,正式开始了庆春迎社神的巫祝之舞。

  

  ……

  雪花簌簌直下,尚未凝聚成堆,便化在土里,形成了一条格外泥泞的黄土路。

  

  一双表面糊着葛布的草鞋行在半路忽然停下,瘦瘦黑黑的小人儿不知第几次弯下腰,将过长的裤腿折在小腿上。

  她拍了拍裤腿,单薄的衣裳被厉风吹得鼓鼓,但她似乎并不觉得冷,连个哆嗦都没打,捧着一只比她脸还大的陶碗行在荇藻交错的田间,不急不忙的向着远处冒着灰烟的土台走去。

  

  ……

  阿鲧很圆满的将最后一句祭词唱完,将不稳的气息压在喉间后,他神色稳健的走到木爼前,拿起爼上的朱漆铜匕一刀便切下祭盘里整只羊身上最好的肉,紧接着是祭品猪,狗,鸡。

  他机械的重复着这个动作,尽量让自己不要显露心里的鄙夷。

  

  滑国地少物贫,青山下的这群人更是连个像样的祭品都拿不出。

  别说祭牛,就连祭羊,也都是八十户凑了两担粟米从隔壁县换来的。

  阿鲧虽然自小在这里长大,但见识过寿星宫在郑郅县主持的秋祭后,越发嫌弃起这片生养他的土地来。

  

  他双手捧起这一里之地唯一的青铜祭盘,高举过头顶,向着东面三拜后,将祭盘里的肉倒进了火堆里。

  他做完这一切,不等他指示,里宰就急急招呼在场的男丁开始填土。

  

  这引起他的反感,不过在看到众人对他流露出的敬畏后,他还是压下了不悦。

  

  谁能想到曾经被人瞧不起的穷小子,有一天会成为比青山里最尊贵的里宰还尊崇的人?

  这一切全拜昊天上帝的赐福啊。

  想到此,他情不自禁向着王都占星宫的方向稽首一拜。

  

  土坑里的火灭了。

  终于到了分发祭肉的环节。

  男女老少自动按分两排站好。

  这是祖上留下来的规矩,也是大周的规矩。

  女人端着陶碗静候着,因为没有资格分食猪羊肉,只能等着男人们分完。

  她们没有什么不满,只是希望自家的男人多分些。

  

  这时,一个小小的人儿从阡陌纵横的田道上行来,穿着一身穷酸的褐色葛衣,糊着一双粗布草鞋;“他”长相普通,小脸黑黑的,一双眼睛却是又大又圆,笑起来,两只眼睛弯成月牙,露出甜甜的酒窝,看上去十分的人畜无害。

  

  见“他”端着陶碗排在领祭品的队伍后,里宰毫不留情的对“他”喝道:“想吃白食?!还不到一边去。”

  

  小人儿眨了眨眼,怯怯环顾了一圈后,十分天真不解的对他问道:“里宰大人……不是说只要阿臻交二斛粟米一只狐,阿臻就能来分祭肉的吗?里宰大人还说……”

  

  “行了!”里宰表情突变,吓得小人儿瑟瑟发抖,手里那只缺了口的陶碗差点捧不住掉在地上,“他”赶紧将它抱好。

  

  邻里们不约而同朝里宰望了过去,老人们的目光尤其毒辣。

  

  里宰老脸涨红,他心虚的挥了两下手,故作懒得与小儿争辩的模样,让“他”站在了最后。

  

  见里宰如此,男人们还能稳住,向来不肯吃亏的小媳妇八大姨们,面上露出不快来。

  

  一户一斛米,到青山上的小儿身上便变成了二斛黍米,一只狐。

  这多出来的一斛米一只狐会落进谁的口袋?再往深里想,会不会连他们的粟米也贪了?

  

  女人们的呱噪声一停,场面立刻变得尴尬起来。

  

  分祭肉的东子是里宰的长子,最是清楚“他”刚才讲的话是什么意思。

  

  东子瞅了眼小人手里的陶碗,抬手便将一根剔的干干净净的羊骨丢进了“他”的碗里,见“他”还想去分祭牛,他鄙夷一笑,直接走到了祭鸡祭狗的木爼前,不需要他开口,女人们立刻一哄而上,将“他”挤了出去。

  

  小人儿没有与之争抢,倒是捧着分到的祭肉不声不响的走了。

  

  *** ***

  天色已近全黑,月亮高高挂起,星子点点宛若银河喷洒于天际。

  

  阿臻弯腰探进灌木丛,顺着之前劈开的小道,一路步入天谷的入口,又摸黑走了一段,眼前视野逐渐开阔,空气氤氲越来越重,直到一线银光落于脚尖,天谷中的温泉已在眼前。

  

  温泉呈满月型居中,四面环山,山若斧劈,点以绿植,银月如钩,月光层层洒下,宛如梦中仙境。

  这里一向是阿臻是消愁解闷,养颜美容的秘密基地。

  

  也是她下山的真正目的——泡温泉。

  至于祭祀分肉嘛,她也就是顺路凑个热闹。

  

  这不,刚进温泉,她就迫不及待地解了发髻,脱了满是灰尘的外袍。

  她赤脚试了试水温。

  温度适中。

  于是解了身上的白色中衣,正想解袭#衣之时,突听一只巨石后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声响。

  “谁?”

  她拾起一颗石子抬手朝发声处丢去。

  

  “无意冲撞。”

  果然有人,还是个男人。

  阿臻合拢衣物,两三步绕到了巨石后。

  

  一个人影靠着崖壁坐着,崖壁与他身侧的巨石正好形成了一个三角区,从崖上倒垂下来的枯枝更是天然的屏障,将他的脸遮着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两条腿在外。

  

  阿臻拢了拢头发,不动声色的望向男人发紫的脚踝,又抬头望了望头顶的崖壁。

  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只断了两只腿?他莫不是会飞檐走壁?!

  

  阿臻知道男人躲在暗处打量她,心里琢磨着是继续装傻充嫩还是转身就走,然而从交错树枝里透过来的轻蔑目光,让她突然来了兴趣。

  

  她拾了一根树枝,无视他凌厉的目光,隔着距离,掀起了挡住他脸的树枝。

  因为树枝纠缠太过密集,被她挑起的树枝重新打回到男人的脸上。

  

  她不死心的继续挑起。

  

  透过一条缝隙,两人终于对上了眼。

  

  男人长得不错,胡子拉渣也挡不住星眼鹰鼻,红唇白面,只是……气势太过骇人。

  阿臻嘴角一哂,丢下手中的树枝,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华衣美玉,腰上还配着佩剑,不是王孙公卿,怕也是王孙公卿府上的家臣幕僚;再者,如此身份从悬崖上掉下来,绝非正常。

  

  不论出于什么原因,此人都代表着“麻烦”两字。

  

  阿臻的离开让姬寤生措手不及。

  他且不说长得有多俊,也没可怖到把人吓走的份上,他伸手摸向自己的脸,在意识到做了什么蠢事后,他狠狠皱了下眉,即刻伸手解下腰上的佩玉对着女人的后脑勺砸了过去。

  

  阿臻脑袋一偏,玉佩“叮当”落地,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她的脚前。

  

  杂玉端挂珩,珩两端悬双璜,璜夹琚瑀,琚瑀间有冲牙;这是由几块玉组成的“杂玉”。

  此玉造型古朴,玉质细腻,玉上少有繁复的工艺,恰是应证了那句“良玉不雕”的至理名言。

  

  玉贵,怕是人更“贵”。

  

  “君子无故,玉代不去身”,他将如此名贵的佩玉抛到她脚下,必是有求于她。

  (*杂玉,学名。珩、璜,琚,瑀,冲牙,古代玉名。)

  

  阿臻盯着脚下的佩玉,没有立刻弯腰将它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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