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酱油,陈醋,二两米。”
她好像陷入了某种十分难解的题目中,不断在货架之间徘徊着。孟奈何看到她的手指在瓶装的酱油和陈醋上一瓶一瓶的摸过,冥思,皱眉。
“不是这样的……这样的,很贵……我们买不起的。”
她又开始费力的寻找,找不到,又换了一家,还是找不到。
她快要急死了,急得哭出了声。
“为什么没有。”
“你要的是不是这种?”
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超市买了酱油醋出来的乔衍忽然对念回招了招手。
他将酱油一股脑儿的倒进了一只桶子,又用一只深斗铁勺舀了一些到塑料袋里,醋也如法炮制。
这是90年代初80年代末出现过的一种售卖形式。散装的酱油和醋,市价会比包装的便宜很多。
“还要再倒吗?”
他将这笔“买卖”做的驾轻就熟。
“不,不用了,我还要一些米。”
她仿佛真把他当成了盐酱醋店的老板,一面说着一面将两只手拢到一块。
“米就要这么多,可以吗?”
说完以后又生怕他不“卖”,咬唇解释了一句。
“我家里,只有我和我妈妈两个人……我们吃的不多……您 ……”
“好。”
乔衍顺应着她的视线,再次装好一小捧米放进她的手里。
她当真付了一些钱,应该是事先算好了整数的,放下就离开了。
念回给乔衍的钱,全部是一枚枚一分面值的钢镚,深究不清她是从哪里弄来的,现在这种钱币早已经不流通了。
“她应该是去找她的妈妈了。”
孟奈何对乔衍说:“念回这一次的梦,应该是回到了她五岁以前。”
因为她刚刚看到她在货架处翻找时,无意识的踮脚。可那些东西,她分明抬手就能碰得到。
陷入梦境的人,身体会情不自禁的随着梦中的想象做出反应和动作。念回会踮脚,就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的身高不够。
两人心照不宣的都没有打断她的寻找,一路跟着她过街转巷。
空荡的街口之余几盏昏黄的路灯,身穿睡袍的少女一路向前小心的呵护着她的米,她的酱油,她的醋,脚步依旧透着几分虚浮,却,迈得无比坚定。
这条路或许并不好走,但路的尽头仿佛有着一处让她分外向往而安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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