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的对面,一人身着灰色素袍,脸上微微泛着喜悦,散下来的长发在阳光的照射下微微泛着茶棕色,他的眼里温柔的仿佛能溺出春水来,此时此刻,只有他的手里空无一物,他是这局的赢家,就在这一刻,萱城觉得自己烧起来了,身体里像是有无数团烈火一同燃烧了起来,无论过去了多少年,无论他束发还是散发,无论他身穿什么衣袍,萱城都能认得出来,他,就是自己的哥哥,不管过去了几个一千六百四十年,萱城都只有他一位哥哥,前秦王苻坚。
萱城刚想冲上去,就在此时,那三人中的另外一人出声了,“兄长,还是你赢了,方才我差点以为这一把我们又输了。”
苻坚那双温柔的眼睛转向他,“好弟弟,我们怎么会输呢,相信我。”
弟弟?
萱城的身体僵住,苻坚的弟弟不是自己吗?
借着明媚的阳光,萱城看清了那人的面孔,他有一张天然雕刻似的完美脸庞,细长的眉,淡淡的眉色,清澈如水一般的眼睛,眼睛形状非常好看,说话的时候那双眼睛就像蕴涵着水一般灵动转着,此刻苻坚看着他,他平静的时候,天然墨色的眼线从眼角至眼尾划过,又黑又长的睫毛像是扇贝一样垂了下去,高挺的鼻梁,下巴骨体略瘦长,淡粉的肤色,头发长至腰间,初眼看去以为是墨色,在阳光的照射下,跟苻坚的发色一样泛着淡淡的茶色,一身雪一般的白衣,与他的容貌完美配合。
萱城震住了,就像是被一万根铁钉狠狠的钉在了墙上一样,身体上的疼痛和心理上的疼痛让他堕入了地狱。
这才是真正的阳平公苻融,苻坚唯一的弟弟。
站在谢安身边的人一个是谢石,一个是谢玄,还有一个就是那个自小以美貌著称的谢安独子谢琰。
萱城立在原地,他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可他不能后退,也不想后退。
于是,他走了上去,在距离那处凉亭约莫数步的距离停了下来,他望着亭中的数人,亭子外边的桃花飞舞了起来,落在了萱城的肩上,他的眼睛落在苻坚的身上,那般深沉,那么认真,终于,他唤了一声,“苻坚。”
那人转了过来,他的眼睛望了过来。
一刹那,萱城的心跳了起来,他捂住心口,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亭中的人都将目光投了过来,萱城期待着,他期待苻坚在看到自己的那一眼是如何的激动,或者是如何的深情款款,就像以往那样,他恨不得将自己箍在身边,一刻都不要分离,苻坚,对不起,我不是要离开你,我只是不得已,我不能让你跟你的弟弟一起死去,你不要怪我伤了你,那一掌我其实有自己的分寸,等你醒来之后一切都过去了,你继续做你的前秦王,或者天南地北,任你游历,苻坚,只求像你说过的那样,你一直在等着我,不论过去了多少年。
他站了起来。
“兄长。”
“不碍事,等着我。”他温柔的抚摸了身边人的脸,那双能溺死人的眸子像是在对身边人诉说着最坚定的情意。
他走了下来,轻轻的拨开身旁的桃花树枝,在距离萱城三步开外停下,那双淡淡的眼眸望着萱城,像是在凝视什么东西似的,看了许久,他说,“你叫什么名字?我们…………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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