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一天天的流逝。
路筠困扰在感情、学校和虚无缥缈的未来之中, 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只是按部就班的重复着在学校和在家里的日子。
相较之下, 关曦永远是泰然自若的, 哪怕“高考”两个字现如今像紧箍咒一样被学校里的老师翻来覆去的念叨,她却从来都不慌张。
“没什么好慌张的, ”她一边说, 一边舀了一勺粥, 眼睛落在电视播放的新闻上, 有些漫不经心地回答着路筠,“毕竟我已经经历过真正让我感到恐慌的事情了。”
路筠托着脸, 叹了口气,端起碗把剩下小半碗粥一口气喝完, 放下碗的时候毫不意外的得到了关曦的注视。
“你吃的太快, ”她有些无奈, 随手抽出一张纸巾递给路筠, “——这样对胃不好。”
“可是粥不就是养胃的吗?”路筠问道,接过纸巾,擦了擦嘴,“我要上去学习了。”
“饭后可以站一会再学习。”关曦的眼神落在趴在毯子上的关长城身上,“比如你可以陪关长城玩一会儿。”
听见自己的名字, 关长城往这边看了过来,傻乎乎地摇了摇尾巴。
“我……”路筠想要拒绝,她打算严肃地思考一下自己的未来,在这种时刻,逗狗会打断她这种严肃的沉思时间——不过还没有等她说完这句话, 门铃就响了起来。
于是到嘴边的话拐了个弯:“我去开门。”
也不知是谁,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前来拜访。路筠站在门口从猫眼往外看,看到了关越和关弈。她有点意外,完全没有想到这两兄弟会一起来,于是她打开了门,有些迟疑:“你们怎么来了?”
关弈先一步走进来,看了她一眼,神色不明:“突击检查。”
“哈?”路筠让开路,一脸莫名。关越落在关弈身后,他不是空手来的,手里还提着一个黑色的袋子,不知道装了什么,有些鼓囊囊的。此刻关曦还坐在餐桌前,手里拿着勺子,看上去就和路筠一样,不知道这对双胞胎一同前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路筠注视着关越把东西放在茶几上,打开来看,是……辅导书???
路筠一脸震惊:“……什么鬼啊这是!”
“辅导书。”关越抬头看了她一眼,回答道。
她想要重重地咳嗽,以表示自己的尴尬。她当然知道这是辅导书,可问题不就在这里么?为什么辅导书会出现在这儿?不是,这对兄弟为什么要给她们俩带辅导书?
“这是给我们的??”她难以置信地问道。
“是我让越哥帮忙买的。”关曦站起来,神情也有些古怪,“……但我没想到你们会亲自带过来。”
“不是顺便来看看你们俩最近怎么样么。”关弈说道,“毕竟你们之前刚刚在宴会上‘大打出手’,做家长的还硬要把你们放在一起,外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在养蛊呢,”他的语调带着一股嘲讽和调侃劲,显然也觉得这谣言实在可以说得上是荒诞不经,“所以我们就来看看,你们俩是不是已经斗得你死我活了。”
路筠捂着额头:“……天啊,我真的要翻白眼了。”
关弈瞥了她一眼,嗤笑:“你尽管翻。”
她沉默了一刹,朝关弈翻了个白眼,一脸怨念地走到关越身边,去看那些辅导书都是些什么。
关弈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挪开时不经意和关越对视了一眼,他思索了一会儿,才说:“其实顺便还有另外一件事。”
“我就知道。”路筠瞬间扭头,“什么事情?”
“你的班主任打了电话,”他注视着她,看着听到这句话的她如何变得神情僵硬,缓了缓,才慢慢说道,“他认为你最近状态有些不对。”
路筠怀疑,邹老师不仅仅说了她状态不对,还可能顺便告了个状:就她逃课那件事。
……至于么?她心中暗自腹诽,虽说心虚还是有的,但是她也并不真的觉得这算得上是多大的罪过。
“所以……”关弈坐在椅子上,敲了敲桌面,“坦白从宽?”
“什么坦白什么宽啊。”路筠抱着手臂,“我又没有犯法……”
关弈挑了挑眉:“……或许你可以跟我讲讲你在想什么。”
——这种事怎么说?路筠心想,告诉你我喜欢上关曦了?想摸摸抱抱亲亲甚至想要结婚的那种喜欢?
有些时候,这个世界需要善意的隐瞒。
路筠沉重地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对一切一无所知的关弈,觉得自己承担的实在有些太多:“只是一些……小问题。”
“跟关曦有关?”他反问。
路筠一个激灵,这一刻她的表情活像是中了弹,就差在脸上写下:你怎么知道???
关弈“呵”了一声,本来只是五分的怀疑,现在变成了十分的确定——当然会这么猜测,毕竟如果一个女孩儿有什么困扰良久的问题,却始终没有和要好的朋友倾诉的话——那么百分之八十是因为这个问题本身就和要好的朋友有关。
他手指扣了扣桌子,在安静的书房中,颇有些警醒的意味,然后意味不明地注视着路筠,一边在心底暗暗思索着到底是发生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本来他还以为他们家即将以一种奇异的姿势绕开电视剧一样的可怕狗血剧情,难道说之前发生了什么,让这两个人终于还是产生了什么裂痕,即将走向两条截然相反甚至不死不休的道路?
他眯起眼睛,不再放任脑洞的过度发挥,试探地问道:“因为感情因素?”
路筠几乎要以为关弈会读心术了——不过她及时保持住了表情:“……就是,其实主要是因为我现在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一些迷茫。”
“……哦?”关弈认为路筠在绕圈子,他也不急,换了个姿势,“或许你可以讲一讲?”
“关于人生。”她深沉地说,“我对自己未来要做什么一点也没有思路。”
——做什么都好,只要不作死。关弈心想,开始试图“解读”此刻路筠的内心世界,一边顺着她的话问道,“嗯?”
“我觉得自己很失败。”路筠想起了之前徐世成给的建议,再看看关弈那张看起来确实有些靠谱的面庞,开始试图坦诚,“我觉得好像随便怎么样都可以,一点都没有什么人生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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