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时间结束,沈双拿下遮挡视线的剧本,说:“继续。”
厉景煦做回原位,纪怀阑活动一下身体又蹲在地上。
接下来在艺术家情绪最崩溃的时候医生会起来安慰他,不再站在专业学术的角度分析他。医生一次又一次地以治疗的名义把艺术家逼向崩溃,又以一个安慰者的身份一步一步让艺术家更依赖他。
厉景煦站起来走到纪怀阑身边停下,声线放柔和,说:“这不怪你。”
镜头里只出现了厉景煦膝盖以下的部分,纪怀阑蹲在他的腿边。
听到这句话艺术家缓缓抬头,有些僵硬地伸出手抱住了医生的小腿,头抵在医生的膝盖上,轻声说:“不怪我。”
医生没有动弹,艺术家说:“我小时候,经常害怕被吃掉……”
艺术家用他今天所看到的东西指代自己,他害怕被家暴,被伤害。
“嗯,没有人可以吃掉你。”
“有一个左脸长着痣的人总是想吃掉我……”艺术家状态十分恍惚,但没有再说下去。
“他,具体长什么样?”
艺术家说:“我忘了。”
医生第一次获得有关凶杀案的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一幕幕的戏,两个人的矛盾越来越尖锐,厉景煦很想后退,想安抚纪怀阑的情绪。但他没有选择,他没有机会跟纪怀阑进行正常沟通,他被迫跟着剧本往前走,以医生的身份跟纪怀阑对话。
纪怀阑枕在他大腿上闷声说自己小时候的经历,伪装中恢复的伤疤被再次割裂,呈现在医生眼前,枕在他腿上的病人乞求他进一步进行治疗。每一句倾诉都是渴求。
一滴泪滑过纪怀阑的脸颊,厉景煦突然发现他很有力量。
艺术家的角色很软弱,可是出演他的纪怀阑很有力量。
厉景煦手指伸入纪怀阑的发隙,垂眸看他趴在他腿上倾诉。这一刻他不是医生,他是厉景煦。
“要不要……”马导演犹豫地问沈双,剧本里医生并没有抚摸艺术家的头发。
厉景煦的手不该入镜的,没有人敢说他做的不对。
沈双摇摇头:“这样也挺好。写的时候我没有过多刻画医生的角色,但一个医生应该对他的病人有怜悯,有安抚。”
再有耐心的医生,面对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频繁地做私密谈话也会有微微的不耐烦。
剧本中的医生没有,虽然他做的一切都有目的,但面对他的病人他十分地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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