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中了邪
这天晚上,静悄悄的。
袁晓萍正在厢房里睡着,就听到院门响了。接着,一个“嗒嗒嗒”的脚步声,进了堂屋。她知道爹回来了,爹天天晚上去西院,说是下棋,其实赌博去了。
对这个爹,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俗话说,吃不穷,穿不穷,唯有赌博沾不得。万贯家产在一夜之间,就可能输个一干二净,多少浪荡公子因为这个而倾家荡产,卖儿卖女?
爹却偏偏沾上了赌博的恶习。对此她很担心,怕爹赌红了眼,把家当都赔进去了,到时候吃啥喝啥?
考虑到一家人的安危,袁晓萍打算跟娘谈谈。
第二天上午,袁晓萍鼓起勇气去找二奶奶。
她让二奶奶把家里值钱的物件都收起来,不能让爹发现了,还说:“娘,您把箱子钥匙藏好了,千万不能给爹,咱一家人就指着这个吃饭呢!”
听了这话,袁二奶奶是又惊又喜。她抱着闺女使劲摇了摇,颤着嗓子问道:“秋梅,跟娘说说,你是不是啥都明白了?”
“嗯,娘,我明白着呢!” 袁晓萍抿着嘴笑道。
“秋梅……”
袁二奶奶落了泪,那泪水一滴一滴地洒在了闺女的脸上。
袁晓萍觉得鼻子酸酸的,跟娘贴了心。
她想,爹靠不住,就让她来帮娘一把吧?
说起来,娘也不过二十四岁,和她前世差不了几岁,却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操持着一大家子不说,还有一个不省心的丈夫。她能分担一下,也不枉娘多年来的疼爱。她隐隐记得即便她痴傻不堪,娘也从嫌弃过,待她和弟弟妹妹没啥两样。
袁二奶奶也改了态度,把秋梅当成了小大人,还跟她讲了她爹过去的事。
“秋梅,你爹在分家以前可不是这样的,那时可喜欢读书了,性子也好,从不跟娘红脸,也疼爱你们三个……可现在,就像被啥给牵住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了……”
袁晓萍这才晓得,爹也不是那么不堪。
按照娘的说法,爹是中邪了,她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就留了意。
到了晚上,袁二爷又是半夜才回来。
回来没几分钟,堂屋里就传出了响动。袁晓萍支起耳朵一听,爹和娘又起了争执。
今儿晚上袁二爷又赌输了,脑子发昏,就想把名下的田产抵押出去。
这还了得?二奶奶自然不肯。
袁二爷急赤白脸地说:“我要去翻本,绝不能便宜了西院那边的……”
这一回,袁二奶奶是铁了心,死活都不肯答应。袁二爷急了,就要点灯找钥匙,开箱子。钥匙早被袁二奶奶藏起来了,袁二爷急红了眼,差点就要动手。
见情况不对,袁晓萍从床上爬了起来。她穿着一件白袍子,轻手轻脚地摸到屋檐下,对着那扇雕花大窗,使劲敲了敲。
“当当当……”
漆黑的夜晚,这声音格外响亮。
屋里的人听到了动静,安静了片刻,接着就听袁二爷问:“外面是谁呀?”
“……”她一声不吭。
“……外面是谁呀?”袁二爷又问了一句。
“……”她依然不作声。
见外面没有动静,袁二爷就大着胆子打开纱窗,探出头来。沉沉的夜色下,蓦然看见屋檐下有一个白影子,飘飘乎乎的,唬了一跳。
“谁……谁呀?” 袁二爷颤着嗓子。
“爹,是我……”袁晓萍总算开了口。
“是秋梅啊?你站在这里做甚?瞧把你爹吓得……”
袁二爷抚着胸口,松了口气。
这一打岔,就把钥匙的事给忘了。他瞅着闺女,温声说道:“秋梅啊,天不早了,赶紧回屋睡觉去……”
“嗯,爹……”
袁晓萍应了一声,就飞快地溜了回去。
袁二爷关上纱窗,返身躺在帐子里。
这时候,他猛一激灵,觉得自己做得有点过分,就揽着二奶奶,柔声问道:“书琴,我是不是又犯浑了?”
“……”袁二奶奶瞅着丈夫,有些诧异。
文才这是怎么了?突然跟变了人似的?她大着胆子劝道:“文才,以后不要去西院了,我看那边不地道……”
“不行,我要把你的首饰赢回来……”
袁二爷不肯死心,就像刚才的清醒从未出现过一样。
“文才,那个……我不要了……”
“那哪行啊?我一定要把那个赢回来……”
袁二奶奶见丈夫又犯浑了,只好叹了口气。在她心里,文才可不是这样的。
袁二爷躺下之后,是一阵清醒,又一阵糊涂。他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了,说话做事就像不受控制似的?他来不及细想,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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