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阳镇上真的没什么好的马匹, 连套车的马都算上,才算是凑足了三匹。五娘带着春韭和海石,跟龙三和龙五分开,问清楚了方向之后, 就朝福州而去。
之前跟云家远到过一次福州,只是那时候就是路过, 上了码头就走人, 只知道福州繁华, 但到底是怎么一种繁华, 却从来没有领教过。
三匹不利索的马, 走走停停的,到晚上的时候,还离福州有一段不近的距离。
春韭看看天色,“不能再赶路了。找个地方投宿一宿吧。”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往哪里投宿?
海石拍了拍这马,“路咱们都打听好了,投宿的地方也问清楚了。可谁叫这马太不争气,根本就来不及赶到投宿的地方。”
五娘从马上下来,“野外住一宿倒是没事, 只是这海边的气候, 说不准。”再加上风大,是有点受罪。
春韭往前指了指,“要不再往前走一走,之前在村子里讨水喝的时候, 听当地人闲话,说是这个方向有寺庙有庵堂,咱们撞撞运气?”
只有这样了。
往前又走了三五里的样子,确实有一条小岔路,顺着这小路往里面一瞧,还别说,仿佛有灯笼的光线隐隐的透出来。
海石先皱眉,“这怎么看着,不像是庵堂,倒像是……”
“什么?”春韭接过话茬问道。
海石看了五娘一眼,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五娘却无所谓的一笑,“感觉像是义庄。”
义庄?
春韭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王妃……不是……五爷……别说的这么吓人。”
哪里就吓人了。
五娘不以为意,“先过去看看。”哪怕是义庄呢,好歹头顶有瓦片遮身,能避得过风雨就行。
天色太黑,不敢骑着马在小路上走,三人牵着马,海石走在最前面探路,春韭跟在最后断后,将五娘夹在中间。不过是几百米的距离就到了跟前。这大门不小,门口悬挂这两个白灯笼,不管是灯笼上还是门上的匾额上,什么也没有。
春韭松了一口气,“没写‘义庄’两个字。”
但这才更奇怪呢。
海石看了五娘一眼,“五爷,咱们还是在外面凑合一下吧。这地方怎么瞧着都叫人举得别扭。”
五娘心里也有些嘀咕,荒郊野外的出现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宅院,是古怪的很。他点点头,牵马准备转身,却不想门里突然有个声音道:“既然来了,怎么又走了呢?我们可是久等了。”
春韭就要拔出武器,五娘一个冷眼过去制止了,低声道:“别莽撞,见机行事。”见两人神色缓和下来了,她这才压着声音道:“久等了?难道装神弄鬼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走出一个五短身材的汉子来,看见眼前这三个人顿时就一愣,“让这位江湖朋友见笑了,咱们干的可都是见不得人的买卖,自然是要小心为上的。尤其是在这海边,可都是东海王的势力。不小心都不行啊。”
五娘心里一动,刚才还想着找个借口脱身,一听这话,她倒是不能走了。他们知道金家在这一带的势力,还要背着金家行事,那么这一伙子会是什么人呢?干的又是什么勾当?她笑了笑,将手里的缰绳扔到海石手里,朝这汉子拱手道:“这话道也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一些原本也是应该的。”
这汉子哈哈一笑,“没想到朋友还是个爽快人。”他还了一礼,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五娘撩开袍子,谦让了一番,这才抬步走了进去。
早有小厮过来帮着安置马匹,春韭和海石对视一眼,这才垂下眼睑跟在五娘的身后。
这院子倒是没什么稀罕的,就是一个普通的庄户院。刚才五娘之所以犹豫着不进来,就是因为这农家院完全是北方的四合院的样子。这跟南边的建筑是截然不同的。尤其是在海边,出现这样的宅子,更叫人觉得奇怪。
如今一进院子看的更清楚,正对着的是三间正房,两边是东西厢房。
正房里亮着灯,而厢房里却又浅淡的呼吸声,显然,这暗处还真藏着人呢。
五娘像是什么都没发觉一样,进了开着的正房的门。
原本就知道这五短汉子不是什么主事的人,主事的人一定在大堂里等着。只是没想到这个主事的人明显是个不利于行的人。他背对着门口,坐着一个木头做的轮椅。五娘看了印引自己进来的汉子一眼,这汉子神色一下子就端正起来了,“大哥,买主到了。”
这话一说完,轮椅才动了。他艰难的转过来,“有失远迎,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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