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雀的话,叫脂红的心紧跟着揪了起来。
这样的话,也要转告给姑娘吗?她心里会不会难受?谁家的新嫁娘是这个样子的。
可是自己不说,总会有人想办法说的。从别人那里骤然得知这样的事,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只会坏了大事。
脂红愕然的看着山雀,一点都没掩盖脸上的震惊。然后,她手足无措,一副不知道该怎么才好的样子。半晌,她才掩饰般的弯腰,捡起被摔坏的茶杯,起身就道:“这也……这可怎么好?叫我们家姑娘知道了,还不得又要吵着出家啊。这可就真是坏了大事了。”
山雀一愣,要是真叫这位公主出了家,那还真不是自家主子愿意看到的。
突浑向来重佛教道教,皇家出家的人就不少。要真是这位铁定了要出家,谁都拦不住。
她尴尬的笑笑,“我也就随便说说。当不得真。你想啊,皇家是什么地方,哪里能容得下邪祟来去自由。再说了,人鬼殊途,哪里能说见就见呐。这多是好事之人杜撰出来的吧。我也是怕姐姐在别院里什么也不知道,才急着告知的。真假可真说不准的。看来,还真是好心办了坏事了。”
脂红一把拉住山雀的手,“妹子,看你说的什么话,我们跟当地人的语言不通,能有你这么一个热心人帮忙,来回说说话,我心里正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呢。”她朝楼上看了一眼,低声道,“我私心里,更希望等将来我们姑娘大婚之后,能将你也要过去。有你在身边,方便很多。”
与其等着安排一个不知道根底的人,还不如用这个山雀呢。
在明处的敌人,总比在暗处的让人容易防备。
这是姑娘昨晚上透露给自己的意思。
山雀眼里闪过一丝惊异,继而满脸都是笑,“能伺候主子,自然比守着空荡荡的别院好了。没有主子,就没法出头。咱们做下人的,可不就是想着常在主子跟前露露脸,换了一个前程么?我之前就是这么打算的,没想到姐姐这么提携,姐姐放心……”
“信不过你还能信得过谁呢?再说了,我们这样的,又有什么值得别人算计的?”脂红的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勉强的笑道。
山雀像是不懂一般的呵呵一笑,又扯了几句话,才转身出去了。
豆绿一直负责灶上的事情,出来后就问,“她又来嘀咕什么?”
脂红深吸一口气,“不过是怕姑娘跟小皇帝的感情好罢了,能为了什么?”说着,扭头看豆绿,“外面找回来的野物,处理的时候小心点。别夹杂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好。”
“放心,我叫那个桂婆婆帮我择菜洗菜打下手。”豆绿小声道。
脂红点了点她,“你倒是会用人了。”
等到了晚饭的时候,脂红亲自端着晚饭上楼,才将山雀故意透露的事情告诉了六娘。
六娘端着碗的手都没有抖一下,慢条斯文的吃了饭,拿起帕子慢慢的擦嘴,这才道:“那咱们也该动一动了。明天,你就想办法下山,去道观里,帮我求一套道袍。我要在家里做居士。”
戏只有他一个人演,可没什么意思。
二乔皱眉看着六娘半天,见她确实是不像在开玩笑,这才对脂红点点头。
杨兴平得到消息的时候,跟怡姑道:“这六姑娘,可不像是你说的那般柔顺,怎么能跟皇上顶着来呢?”
这话说的虽有几分抱怨的意思,但他的嘴角勾起,显然心情很好。
怡姑不敢往深的想这样的举动究竟是什么意思。只尴尬的笑笑才道,“六姑娘再是庶出,那也是大家出身的姑娘,哪里真受得了这样的羞辱。从小,家里就教她们,别因为自己丢了家里的脸面。如果只牵扯到她自己,她或许就忍了。可皇上这事办的,也未免太不经讲究了。如此给戚家的脸上贴金,不给云家脸面。六娘哪里咽的下这口气。戚家和云家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时候踩着一个抬举另一个,是个什么意思?这世上,不光是男人要脸,女人也要脸。叫我说,皇上要是不给六娘一个说法,这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想叫六娘放下身段屈就,估计不成。”
语气中带着几分愤然,“六姑娘可是您带到突浑的,这事您可不能不管。”
杨兴平哈哈一笑,显得心情很好,一把抱住怡姑,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怎么还有你这样的傻女人!”
怡姑面色一红,顿时就有些羞赧。突浑的风俗开放,但一把年纪了还如此,到底叫人觉得难为情。一时也没心思想男人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不管怎么闹,婚事还是定下来了。下个月初八,是黄道吉日。
可婚礼的准备,并不怎么热烈。
甚至,婚礼都没有回皇宫,而是放在这皇家别院里。
大婚的礼服,在箱子里,是从大秦带过来的。
“姑娘还是先试一试吧。”二乔将衣服拿起来,“我瞧着姑娘这大半年长了不少个子,这衣服怕是有些不合身了,得提前改一改。”
六娘站着,由着她们给换衣服量尺寸。
脂红上来,小声道:“姑娘,刚才桂婆婆说,在小溪边开了一丛特别好的茶花,问姑娘去不去看?”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