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两江总督府。
新上任的两江总督姓云,是肃国公府出身。极为显贵。
不少人想要巴结,可都悄悄的打了退堂鼓。不外乎是大家都得到消息,知道这总督大人来京城的路上,遇到了刺客。他的掌上明珠,为了不连累云大人被威胁,自己跳了江,如今生死不明。
谁敢在这个时候,跑到人家跟前现眼。
府里,庄氏直接就病倒了。
躺在床上,好几天滴水不进。
云顺谨神色憔悴,好似一下子就老了似得,胡子拉碴的,也没有打理,就坐在床边跟庄氏说话,“咱们姑娘会游水,掉到水里,未必就真的有事。我也下水看了,也打发人不停在沿途寻找呢,既然什么都没找到,那就是好消息。不定被谁家给救了。咱们再等等,总是会有消息的。”
庄氏睁开眼睛,“你就知道拿话糊弄我。穿着棉衣,掉进大江里头,她一个姑娘家,素来又身子弱,哪里就游得动。当是咱们自家的浴池里呢。要真是没事,真是被人救了。咱们派了那么多人在下游大张旗鼓的找,怎么就没找见?即便被人救了,难道不知道带着人回来。以老爷现在的官职,还有咱们家的出身,只要不是要皇帝的宝座,什么给你了他。没人来领赏,可不就是没人救到吗?”说着,眼泪跟着就下来了。
云顺恭猛地‘咦’了一声,想起什么似得道:“你说的对。咱们只在下游找,总想着人可能被冲到下游了,却没想过船也有可能往上游去的。更有可能是往支流上走了。”他猛地站起身了,拍了一下脑门,“这事光咱们还不行。我这就找人给家远送信。凭着咱们跟金夫人的交情,金家会搭把手的。他们南北货运,江上的事情,三教九流的,他熟悉啊。”
庄氏一下子就坐了起来,“那就快去啊。还愣着做什么?”
“你……”云顺谨想叮嘱几句。
庄氏掀了被子就下床,“你忙去吧。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她也觉得自家爷这种猜测十分的靠谱。只觉得浑身都有劲了。
他们不是没想过,要是救自家姑娘的人心里起了歪心思,对孩子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该怎么办?可是即便真是这样,别人能嫌弃,唯独这做爹妈的不嫌弃。大不了以后,一辈子不嫁人,留在家里就好。
跟孩子的性命比起来,其他的都不重要。
庄氏擦了脸上的泪痕,心里开始做最坏的打算。一时间想起出京以前,送几个侄女离开,就觉得云家的姑娘命怎么都不好。还想着无论如何,要将女儿安排妥当,不求高门大户,只求安康。如今,反倒成了奢望了。难道真是冥冥中自有天定。
云顺谨将手里的玉牌拿出来,这是当年他帮助金氏离开云家时,金氏交给他的。凭着这个东西,能向金家求助一次。
如今,也顾不得许多了。
他带着人,在金陵的大街上,转挑体面的铺子逛。而玉佩,他挂在极为显眼的地方,就差贴在脑门上,就怕别人看不见。
一直逛了十多个铺子,也没有人拦下他。这让他心里有些着急。
难道金家在金陵没有铺子?还是自己找错了地方?
不该啊!金陵这么繁华的地方,怎么会没有金家的买卖。
他站在大街上,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不由的有些烦躁。刚想着问题出在哪了,就觉得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吓了一跳,赶紧转过身,见来人是个三十岁上下,蓄着短须的男人。浑身都散发着精干的气息。
“在下冒昧了,敢问您这玉佩是哪里来的。可是在找它原来的主人?”那人声音低沉,说话时看着云顺谨的眼睛,很有些不卑不亢的意思。
云顺谨一愣,转瞬就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肯定是金家的人!但是自己还真不知道人家在哪间铺子里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玉佩的?甚至怀疑,自己刚才自己所转的几家铺子可能都不是金家的铺子。
但这些都不是自己现在要考虑的重点,于是马上点头,“正是,在下多年前得一位夫人相送,现在正在找这位夫人的家人,也就是这个玉佩的主人。”
那人微微一笑,“那我就知道了。你是云家的四爷吧,想找找回您的令嫒千金,是吗?不瞒您说,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们已经打发人去找了。很快会有消息。请您回去静候佳音吧。”
云顺谨顿时就觉得金家十分有人情味。连忙将玉佩双手奉上,“如今,贵主人已经履行了诺言,这玉佩也当奉还。”
那人摇摇头,“此一时,彼一时。云四爷现在位居要职,天下又将动乱再起。玉佩留给您,若有需要援手之事,这玉佩当得大用。”
说着,就抱拳一礼,转身就混入了来往的人群之中,转瞬,就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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