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你何必去管我如何知道, 你只知道我做的一些都是为了保护紫阳, 若是同样的事情发生，我宁愿为她去死！”

赵楚楚目光如炬，她今日所言是都是心中已经藏了许久的话, 当年上京的暴/乱, 不仅给上京造成了很大影响, 还给伏光瑶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创伤。

她不仅告诉皇帝, 她手中有素娘的书信, 那是她从阿奇那里得来的。

若是要她为何对光锦下手的缘故说的清清楚楚, 那也不难。

这位南国公主的确是位英雄，不输上京的男儿，即使和丞相有着恩怨情仇, 也不将这怨恨放在紫阳身上, 反而亲身照料。

素娘最后留下来的书信中记叙的，就是伏光瑶从边关消失三年后又回到她身边以后身体的检查结果。

惊恐忧虑，思绪繁杂，是在外力的作用下失了记忆，只当自己还是十岁的小姑娘。

天真无邪，有着疼爱自己的母亲，更是将素娘当成自己的亲生母亲看待。

惊恐忧虑无疑说的是上京的暴/乱, 赵楚楚不知道在暴/乱之中伏光瑶经历了什么，但知道在素娘的描述中，她的经历必定是无比惨烈。

作为一个母亲，真以为自己的女儿死了, 等到自己的女儿回来，却发现失去了记忆，这一切好似晴天霹雳，心中压着的，痛恨翻江倒海，最终喷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她什么都不能做，她是大顺的皇后，即使现在只是妃子的身份，她依然肩负着这样的责任，她不能将大顺的利益弃之不顾，不能派遣万千兵马单独去保护伏光瑶。

所以她只能想尽办法将光锦身边的阿奇给逼了过去，用光锦的生命安全，威胁阿奇这位死侍最终答应去保护伏光瑶。

……

……

御书房之中久久的陷入一片沉静，自打赵楚楚将所有的东西一一说出以后，两人便不再言语。

空气之中就连茶水沸腾的声音也消失了，仿佛一根针掉下来也会引起滔天波浪。

皇帝的胸膛，大幅度的起起伏伏，似乎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再迸发，最终将目光放在赵楚楚身上。

所以说一切都还是变了，他的皇后也变得功于心计。

儿时的梦想就是他能让赵楚楚保持一生纯洁，单纯，被世俗的赃物所污染。

他那么喜欢伏光瑶和赵欢的原因不过都是伏光瑶和赵欢身上有着赵楚楚那样的脾性，通透并且具有极强的塑造性，对着一切都好奇但又心怀善念。

可当赵楚楚将她的所作所为一一说出来的时候，他才不得不承认，赵楚楚终究成长为了一个合格的皇后。

至少作为一个母亲，她合格。

但正是由此，他心中酸苦万分，一切都是由于他的懦弱，如果他能更强一点，更能守护赵楚楚和大舜，赵楚楚就还是原来的赵楚楚。

将心中所想的全部说出，赵楚楚轻松几分：“你不必担心我兄长会和你产生嫌隙，此事我已经和他经过商量，光锦那边不会受什么伤，所以你自可放心，我兄长依旧是你朝堂之上最可信任的人。”

明朗依旧是我朝堂之上最可信任的人，那么你呢？

所以你和你兄长一起瞒着朕，朕在你心中什么时候就成了外人？

……

……

原本赵楚楚以为自己这番话说出来，大舜帝会好些。

不料大舜帝看向她的眼神满是痛苦，深沉，如同漆黑夜幕般压抑。

仿佛自己摧毁了他的所爱。

……

……

踏出尚书房的门踏，门外站着的居然还是伏钰。

赵楚楚和皇帝虽然争吵有了嫌隙，但是伏钰依旧是她的孩子，也和紫阳一般，只不过她心中对着紫阳更为的愧疚罢了。

看着伏钰和皇帝一模一样的眼神，这两人的眼睛注视着他都让她心慌不已，大舜帝这双眼睛曾经让她痴迷也让她绝望。

而伏钰这双眼睛盯着她，其中蕴含的慕孺之情让她心酸不已，伏钰可以在她面前这般成长。那伏光瑶呢，她就需要独自面对边关的风雪？

边关战乱，人荒马乱，就算有着魏远的庇护又能如何？

那次伏光瑶发生意外不也是在魏远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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