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什么?”梁盛子扭头问道。
“几日前府衙在各处张贴告示,严令民众聚在一起用麻将牌赌博,且专门差人到各大赌坊告知,玩牌不能玩钱,如有违令者,严惩不赦,这不是百花楼被查到没有遵守朝廷律令,官府就来拿人了嘛。”刚刚出声的那人道。
“在赌坊抓赌?”梁盛子听完,心中觉得这操作简直莫名其妙,“朝廷干嘛不直接将平京城所有的赌坊关了算了?”
“估计过不了多久,平京城大大小小的赌坊只怕真的要如公子所说,悉数关门咯。”旁边一个围观的人道。
“不知这位大哥可否为我们细说一下其中缘由?”天灵拱手,客气的道。
“嗨,看这位小公子像是读书人,肯定鲜少听这些市井事,那大哥就给你好好讲讲。”这位路人大哥见有人搭话,态度还这么恭敬,顿时谈兴大起,将之前的告示并百花楼是怎么出事官府又是怎么拿人的一并跟天灵他们说了。
“在此之前,这赌坊跟教坊跟其他的生意一样,都归府衙管,不过前几天朝廷贴出告示,将赌坊和教坊都归到棋牌司去了。”
“据说朝廷之所以这么做,都是因为那麻将牌闹的,许多人因为沉迷麻将,惹出许多事故来,府衙管不过来了,便将此事上奏,最后商议决定专门增设棋牌司,将赌坊和教坊归到其下。”
“棋牌司成立后,是将赌坊现有的赌博玩法全部搜罗一遍,然后针对这些玩法弄了一个防破额的东西出来。”
怕天灵他们不懂,这位路人大哥还热心的对这个防破额进行了解释。
“这防破额你们应该没听过,它是根据进赌坊的人的身家来定的一个数额,取义防止家破人亡之意,比如俺手痒了想去玩一把,上桌之前必须对赌坊的人说个能承受的输钱的数额,说了之后由赌坊伙计记录在册,若是我一直输,输到超过了这个数,便不能再玩了,哪怕我自己要求加码,也是不允许的。”
“输红了眼的时候是没有理智的,这个防破额,能强制上头的人停下来,推行后得到民众们的大加赞赏。”
“但这样一来,赌坊就赚的少了,还得多搭个伙计进去专门记录默算这些人的数额。”
“一下子少了这么多银钱,赌坊当然不乐意了,但朝廷命令不敢不遵,但若是将这块肥肉割掉一块又舍不得,小赌坊没法子只能照办,但百花楼这样的大赌坊却不甘心,于是便明里答应,私下里还是照往常一样,来的人想怎么赌就怎么赌。”
“结果这不就出事了么?刚刚来办差的官爷宣读的文令上说,是有人在百花楼输红了眼,竟然将妻女都压了上去,结果去他家里要人的时候,这人又不让了,竟然跑去官府自首,连着自己并百花楼一并告了,还举报了一串儿的人出来。”
“棋牌司的人暗中过来查核,结果查出这么多人和财物来,连街市的道路都堵住了。”
“啧啧,俺平生还没见过这么多金银珠宝呢!”那围观的大哥说罢,还不忘感叹一句。
天灵看了眼听的呆住了梁盛子,笑着用手指头戳了戳他,“听了这些再看一眼前面这一幕,是不是觉得你那顿打挨得挺值的?”
梁盛子抿了抿嘴,没有回答,脸上的表情却让天灵看出来,他心里是赞同天灵这句话的。
“走吧,也没什么好看的。”梁盛子对着天灵说了一句,便转身往回走。
天灵一笑,跟了上去。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呀?”天灵今天心情甚好,对着梁盛子这个问题儿童,也多出了几分格外的关怀来。
“不知道。”梁盛子最近受打击比较多,有些恹恹的答道,“随便念点书,当个富贵闲人吧。”
“哟,转性了?你不是瞧不上富贵闲人吗?”天灵噗呲一声乐了,“这就是所谓的最后我们都变成了曾经自己最讨厌的人?”
“······”梁盛子转头看了一眼天灵,然后加快脚步。
这小孩儿怎么这么讨厌呢!
“哎,别走啊。”天灵追了上去,“这点事儿就能让你怀疑人生了?”
“······”梁盛子被戳穿,有些挂不住的别过脸去。
这小孩儿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呢!专照人心窝子里面扎刀!
“听说你终于离开蒙学堂了?”天灵换到梁盛子的另一边,将自己晃到梁盛子面前,“可惜啊,我已经连着申请特考了三次,你现在离开了蒙学堂,却依旧是我的师弟哦。”
梁盛子忍无可忍,一把揪住天灵的衣领,“你还有完没完了?”
“放手放手。”天灵拍了拍梁盛子的手,“瞧你,我说的都是事实,怎么,还不让人说了?”
“······”
现在的梁盛子十分后悔当初在大街上去拦天灵的车了,早知道是这么个令人头疼的主,他遇见了宁愿退避三舍,也不会去招惹!
梁盛子松开手,十分无奈的道,“小祖宗,你到底想干嘛?算我求你了,给我一个痛快吧!”
“我就想关心关心你罢了。”天灵整了整衣领,“是你自己心里过不去,听什么都觉得像是在挖苦你罢了。”
梁盛子一愣,“你关心我?”
“不然呢?”天灵瞪了他一眼,“不是关心你我会跟你废话?”
“若不是我,你可能不会被搅进那样的事情里去,还险些丢了性命,你不怪我,为何反而来关心我······”梁盛子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些期待的看着天灵。
“大约是我圣······”天灵本想说圣母的,但转念一想,梁盛子根本不知道圣母是什么,于是改口道,“圣···深深的认为,你是值得我亲近的人吧。”
结果话刚一说完,梁盛子就别过脸去了。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