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塘关洪水的同一日,朝歌也发生了巨变。
锦小黎与云中子离开后,朝歌只剩姜子牙坐镇,姜子牙素来宅心仁厚,虽法力低微,但有大智慧。
这七年在他的引导下,殷受贤明勤奋了许多,让殷商气运节节攀升。
却不想,也是因为这个,拉开了封神大劫的序幕。
锦小黎二人前脚离开,伯邑考与九尾狐后脚就入了朝歌城。
伯邑考这次是带着重礼来的,七年前姬昌离开前就叮嘱过他,自己恐有七年灾难。七年之后,他若是回归西岐,西岐必将气运大涨,若是不能回归,那么伯邑考即位之后必须收敛锋芒。
可身为人子,怎会不担心父亲的安危?因此七年时间一到,在九尾狐的撺掇下,伯邑考就来朝歌接人了。
“宣伯邑考上殿!”内侍一声通传,一个锦袍青年便快步进了九间殿。
青年器宇轩昂,姿态从容不迫,气质清贵高雅,正是伯邑考。
伯邑考施了一礼,朗声道:“罪臣之子伯邑考参见陛下。”
“伯邑考?没有孤的传召,你不好好呆在西岐,来朝歌做什么?”殷受目光锐利,颇有些不高兴。
伯邑考低眉顺目,从容答道:“臣此次前来是纳贡代父赎罪,臣深知父亲罪孽深重,西岐上下都感念陛下不杀之恩。今日特冒死请罪,请陛下恩赐父亲回归西岐,父子团聚。臣等必将万世感念陛下恩德。”
殷受点了点头,当时姬昌带着一妖孽入宫,险些坏了大事,不过七年过去,人也罚了,气也消了。姬昌在羑里一直安分守己,西岐亦十分平和,或许,可以放姬昌回去了。
“平身。”
“谢陛下!”伯邑考精神一怔,从容起身,站到了一旁。
殷受道:“你代父赎罪,孝心可嘉,孤便赦免姬昌之罪,即日可以回归西岐。”
“谢陛下!”伯邑考顿时一阵狂喜,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
这几年,他在西岐一直听说殷受如何暴虐,如何不近人情,如何昏庸,还以为此次来朝歌九死一生。
可眼前情景,让他大为惊讶,殷受明明思路清晰,精神焕发,毫无昏庸之兆。处理他父亲这件事也十分宽容,不像是暴虐之辈。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殷受?
伯邑考收回思绪,想起自己进献的贡品还未呈上来,便立刻让人将七香车、白面猿猴等宝贝都抬了进来,最后进来的,还有十名温柔贤淑貌美如花的佳人。
殷受看见宝贝不由大喜,看见佳人却只是点了点头,远没有当年那般垂涎了。
不得不说,锦小黎的清气发挥了很大作用,他长久沾染,识海中已经慢慢储存了一丝,极大限度压制住了他内心的邪念。
“伯邑考有心了。来人,将这些宝贝都带下去。”
殷受正要退朝,一直站在旁边的姜子牙忽然站了出来。
姜子牙神情严肃,说道:“陛下,不能让西伯侯与伯邑考就此离去。”
伯邑考大喜之色顿时变成了浓浓忧虑,看向姜子牙的目光也多了一丝愤怒。
比干、黄飞虎等大臣面面相觑,国师今日是怎么了?西伯侯安分守己,陛下都赦免了他的罪,一向仁和的国师为何要阻止?
殷受也觉得奇怪,问:“国师有何高见?”
姜子牙道:“臣方才算了一卦,若他父子二人就此离去,其中之一必有血光之灾。”
这一下,众人就紧张起来了,他们对姜子牙算卦的能力毫不怀疑,姜子牙说有血光之灾,就必定会有血光之灾!
可陛下已经赦免姬昌,这血光之灾又从何而来?
伯邑考不知道姜子牙的厉害,还以为对方是故意阻挠,因此开口说道:“臣此次来朝歌也带了数名随从,有这些人保护,想必臣与父王可以安然无恙回到西岐。”
姜子牙道:“若危险来自凡人,你们自然能躲过一劫。可若不是凡人,你们如何逃脱?”
“不是凡人?”殷受好奇道:“莫非有妖孽要害他们?”
“天机不可泄露。”姜子牙这次却没有明说,因为他也只算到这一步,根本算不出对方的身份。
伯邑考更加觉得姜子牙包藏祸心,是故意为难他们了。
“陛下,国师所言耸人听闻。陛下既已赦免父王,那么父王与臣的安危,臣等自会负责。无论发生什么,臣亦无怨无悔。”
姜子牙还想再劝,殷受却道:“你所言有理。既如此,就去羑里接你父亲吧。”
“谢陛下!”伯邑考一颗心终于落回实处,等散朝之后,他快步离开了九间殿。
姜子牙跟了上去,伯邑考颇有些不悦,因此加快了速度。然他区区凡人怎么比得过姜子牙?不过须臾就被追上了。
“国师还想让我们留在朝歌?”
“非也。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此次不该来。”姜子牙摇了摇头,长叹道:“我言尽于此,你们多加小心吧。”
“谢国师美意,我等定会小心行事。”伯邑考那点敌意渐渐消散了,觉得姜子牙也许是真的算出了什么。
但他既然已经来了,并且得到陛下的特赦,就一定要快些将父王接回去。
离开皇宫后,伯邑考先去接了九尾狐,九尾狐看见他时,不禁双眼一亮,双眸中情愫暗生。
“夫君,事情可是办妥了?”
“办妥了,陛下赦免了父王,我们现在就可以去羑里接父王回家了。”伯邑考喜上眉梢,却见九尾狐面色微变,明亮的双眼也暗淡下去。
伯邑考还沉浸于喜悦中,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牵起她的手就出门了。
羑里,姬昌觉得心神不宁,于是卜了一挂,只是卦象让他又欣喜又忧虑。殷受赦免了他的罪,他即日就可以回西岐,可归途似乎有血光之灾,而且就在他与儿子伯邑考之间。
“是何人要杀我们父子?为何又只杀一个?”姬昌眉头紧锁,卦象已成,就算他们暂时不回西岐,也躲不开了。
不多时,伯邑考与九尾狐就到了羑里,有殷受的圣旨,看守之人顿时将姬昌请了出来。
父子相见,相拥而泣不提。
“父王,七年了,所幸有惊无险,今日我们父子终于又团聚了。”
“儿啊,你不该来,不该来啊。”
姬昌揽着伯邑考的肩膀,却是摇头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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