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张浩天摸摸她的头发，说，“我们进屋去吧。”

晚上张浩天到了施一家里，差点被施剑川许虹俩的热情吓着。他们又是嘘寒问暖，又是端汤送水，一旁的施一都觉得没自己什么事了。但张浩天整晚的情绪都不高昂，眉眼间藏着心事，一桌可口的饭菜并没吃多少。

巴菲很久没看到张浩天，一直围着他转，吃饭的时候也趴在他脚边，生怕他走掉似的。

很快到回医院的时间，临走前张浩天准备把巴菲带走：“我明天就出院了，巴菲可以跟我一起回家。”

“你这手还没恢复，照顾巴菲不方便。”许虹说，“你就安心把巴菲放我们家吧。”

“对啊。”施一附和道。

“你不是不喜欢狗吗。”张浩天说。

“巴菲可不是一般的狗。”施一笑道，“它是我们家的。”

施一把“我们家的”四个字的咬字说得特别重，生怕张浩天会拒绝似的。但张浩天还是坚持要带走巴菲，施一也不好再劝。

把张浩天送下楼，施一帮他用手机叫了车。在等待的时间里，心里一直想问的话到了嘴边，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张浩天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情绪，用手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问：“你怎么了？”

“我今天听说你想把医院卖了？”

“还没决定下来，主要我这手估计一辈子也做不了医生了。”

“那你要去可可西里吗？”

张浩天没想到施一会知道可可西里的事：“你听谁说的？”

“你就说你去不去吧。”

“我说了，我没决定下来。”

“那你的意思是，你真的有在考虑？”施一不自觉提高了音量，有些按捺不住情绪，“你怎么什么都不跟我说呢？如果不是今天我问你，你是要打算临走前一刻再通知我吗？”

“在所有事情没定下来，跟你说了也只是让你担心。”

“不。”施一努力把鼻腔里涌上来的酸胀感压下去，“你是压根就没想到要跟我商量。我是你女朋友，这么大的事，你连问都没有问过我一句。”

这时一辆车停在他们身边，按了按喇叭，是张浩天的车到了。

“在你未来的计划里根本没有我。”施一的眼泪落了下来，她漂亮的眼睛像蒙上了一层雾气，隔着蒙蒙的水蒸气望着张浩天。

张浩天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在他三十多年的人生经验里，向来都是自己做每件事的决定。大到上哪所学校，选择哪份工作，小到去哪家餐馆吃饭，买什么颜色的衬衣。可是今天，施一却说“你应该跟我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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