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姐儿,姐儿,快起来。”净月与净云把许知瑜摇醒了。
许知瑜揉了揉眼睛,她看了眼天色,如暗蓝色的绸布般,夏虫发出鸣叫,倒显得此时格外静谧,还是深夜,她们怎的会这个钟头把她叫起来?
她掩不住困倦,直打呵欠,问:“这是怎么了?”
净月替她擦了脸,更衣的时候,说了她发现春雨藏信的事:“尤嬷嬷认字多,她看完脸色可不好了,便叫我们来叫你起来,她抓春雨去前厅。”
会叫尤嬷嬷大半夜叫醒她的事应该不是小事,许知瑜清醒了大半,细想之下,春雨平日里行事皆为稳妥,到底是犯了什么事?
净月掌灯走在前面,她推开半掩着的门,许知瑜刚跨进门内,就看到跪在地上的春雨,尤嬷嬷站在上首位置旁边,端等她来主持公道。
许知瑜微微皱眉,尤嬷嬷拿出一沓纸,她显然气得不轻,声音还带着些气极的颤抖:“瑜姐儿,您看看,看看!看她做了什么好事!”
春雨的字,许知瑜挺喜欢的,还常常与她练字,因此,她能认得纸上字迹,确实是春雨的笔迹。
上面密密麻麻地记着许多时间,从辰时到子时,每一个时间后面都有一件事,没有写是谁做的,许知瑜大约看了眼,这些事对她来说,很是熟悉。
翻到下一页,清楚地写着:县主赠名册,翻了七下,在第三页停顿片刻,其中名字如下:万琦,唐昭敏……
这不是她昨天做的事么?
就像忽然被泼了一身冷水,许知瑜眼睛微微睁大,她感觉浑身发寒——从早到晚,如此详细,春雨写下这些,是要干什么?
就像是一只眼睛一直盯着她,她不管是笑了一声,或者喝了一口水,都被人细细记在了纸上,被窥探着、监视着。
她感到胸口有些闷,心里不仅是害怕,更多的是反胃的恶心感。
尤嬷嬷说:“瑜姐儿,她写完后,还装到了信封里,是要送出去的。”
许知瑜放下手中的东西,再多看无益,只会增加她心底的恐怖而已。
她仔细打量春雨,春雨跪着,她强自镇定,可脸色快藏不不住了。
“为什么要记这个?”许知瑜开口,问,“记了多久了……还有。”她身体微微向前倾,“是谁指使的?”
其实这些话,尤嬷嬷已经都问过了,春雨叩首答只是记录,尤嬷嬷脸色难看,质问:“记录这些东西?你别把我们当傻的。说,是不是苏华风叫的?”
一提到苏华风,春雨的脸色果然有了些变化,她低头流泪,说:“这一切苏大人皆不知情,是我一人的主张……”
她虽然这么说,但是人是苏华风送来的,出了这种事,自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了。
为什么?他记下她这些行程要干什么?许知瑜脸上有些茫然,她一直觉得苏华风是大哥哥,甚至就在昨天,她还觉得他带给了她父亲一样的温暖。
只是为什么?
“瑜姐儿。”尤嬷嬷指着春雨,说,“我听说有一种巫术,这个人估计就是会巫术的巫女!”
春雨听罢脸色大变,道:“冤枉啊!奴婢绝不是什么巫女!”
许知瑜按了按额角,她没有管春雨,只对尤嬷嬷道:“尤嬷嬷,你知道巫女是怎么回事么?”
尤嬷嬷瞪了眼春雨,说:“这种巫术,要记好什么时辰,被下巫术的人在做什么,记足了七七四十九天,就可以下巫术了。据说,被下了巫术的人,会神志不清……”
这倒是与春雨做的事吻合。许知瑜对巫术半信半疑,既然人都有重来一次的情况了,这点巫术,说不定真的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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