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忽然涌入的人群, 不止宣冉愣了, 在场所有人都愣了, 然而他们却连询问宣冉的功夫都没有,就已经被兴奋激动而冲入的人群推攘挤散,一瞬之间,他们皆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被一群群平民百姓压在了下头。
宣冉更是惊愣, 几乎只在他眨眼的瞬间, 他宣家就被源源不断涌来的人流给侵犯占领,并且拿着工具吆喝着在他院子里刨坑找宝藏,等他反应过来,命护卫阻拦时却已经完全没有了阻拦之力。
是,他宣家有八千护卫,各大门派的人数加起来也不少, 可这再不少又怎能比得过全城的百姓, 尤其是各大门派中的人都已经纷纷开始找起那所谓的宝藏来, 场面完全失控。他威严端肃受人敬仰的宣家在这一刻成了所有人踩踏的对象。
萧阮看着这一切,终于明白了楚轻的意图, 有时候要打败一个人, 武力不是要紧的,戳他心窝才是最要紧的,夺走他最重要的东西才是最要紧的,且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将所有事情在他眼前一瞬间爆发, 才是打败他的最好方式。显然楚轻非常明白宣冉在意的什么。
“在祠堂下面。”
一群疯狂的人拿着一张地图找到了那所谓的地宫所在地,兴奋的大吼大叫,更有不少人完全不顾地图直接对着祠堂开砸。宣冉看着,胸口憋闷,最终一口血吐了出来,飞身跃到祠堂,拔剑一通乱砍,砍伤无数平民。
“来人,格杀勿论!”宣冉猩红着眼大声吩咐,再也顾不得什么,他要守住的是他宣家的东西,所有来抢之人皆是恶人。
“爹,这可如何是好?这些人都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啊。”袁谨看着面前一片猩红混乱的场面,惊叫道。
各大江湖门派只有他影左盟还未有行动,其余人早已经进入了找宝藏的阶段。
“在钱财面前,谁会是手无寸铁的?”袁战一语戳破。
看着周围凶狠狰狞的人群,袁谨默认了他爹的话,可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啊,“爹,这可如何是好?”
宣冉已经杀红了眼,袁战想要去劝一劝怕是都不能了,只将目光挪向萧阮,却发现萧阮早已不见了。
“爹?”袁谨唤了一声。
袁战叹道:“宣家和楚轻的争斗,败局已定。”
袁谨看着如今如此被糟践的宣家,赞同他爹的话,谁也没有料到,宣家隐藏着这么大的秘密,他可是一直被江湖武林视为楷模的。
“楚轻的确够狠。”
袁谨沉默不语,瞧着这么多人疯找那宝藏,只道:“孩儿这么多年一直在病中,对金钱倒是不怎么看重,有个康健的身子是最重要的,瞧着现下这些疯狂的人还真是唏嘘,且宣家主真的是为了这些身外之物舍弃了宣珏么?”
袁战回首着往事,到不知该怎么回答,或许是,也或许不是。
“有一点楚轻是做到了。”
袁谨看着他爹。
“今日一过,宣家彻底灭了,当年那些往事怕是会有别的说法了。”
“孩儿一直以为楚轻会用战争的方式...”
袁战看着情绪全然失控的宣冉,只道:“这难道不是对宣冉最残酷的战争么?”
袁谨看着头发都已散乱,在人群中大吼大叫的宣冉,确实是的。
“弓箭手!!!”宣冉大喝,却发现他的声音早已淹没在鼎沸喧嚣的人声中,只能看着宣家祠堂的砖瓦被一块块的掀起,令他全身血脉逆行般的痛苦难受。
赵时煦站在远处的高楼上眺望着,撇了下嘴,“我还以为楚轻只是想散播宝藏消息,没想到他直接弄出了这样大的阵仗,不给宣冉,不给宣家一丝一毫的机会。”
“属下也没有想到,铁木头这些日子总是很忙,想来就是皇上让他部署。”全淼应道。
“不知为何,每每到最后的时候,我总能发现楚轻的‘狠’,虽然他一直都很狠。”
全淼对这话倒是有些不解,一切部署不都是皇上和小王爷一起商量的吗。
赵时煦眺望着前方,“细节决定成败,若是我,定然不会如此细致。”
“哪有,那宝藏的秘密还是您猜出来的。”
赵时煦摇摇头,“就算没有这宝藏,楚轻定然有同样能达到此目的的方法对付宣冉。”
全淼眨巴着眼睛,似乎不明白。
赵时煦笑了下,“你瞧那些百姓,你觉的真的是百姓么?云州可有五万守城军。”
全淼张了张嘴,似乎有些明白了。
“楚轻从来不会做没有准备的事情,为了灭萧家,他准备了五年,而为了灭这个宣家,他怕是准备更久,只是我查到宝藏,省去了一些周折。”
全淼似乎听明白了,又似乎有些一头雾水。
“小王爷,王爷来信了。”
赵臻登上高楼,见赵时煦站在风口上,一面禀报,一面将一件披风给他裹上。
“父王来信了?”赵时煦接过信封,他老爹把他放在外面这么久,还从来没有主动来过信,这倒是稀奇。
“王爷是不是知道小主子的事了?”全淼够了够脖子瞅着那信。
赵时煦看着信的内容,果然他爹真的知道,且嘱咐他好好保胎,信中内容通篇都掩不住兴奋激动之情。
赵时煦一脸黑线,收了信纸,道:“父王怎么知道的?”
赵臻和全淼都摇了下头,绝对不是他们说的。
赵时煦纳闷儿了,那是谁说的?
“罢了,臻兄,皇上那边怎么样了?”
“皇上已经往宣家去了。”
赵时煦拿过全淼手里的远望镜仔细的看着,果然见在一片疯狂的争抢中,楚轻身着龙袍,以国君的姿态带人闯入了宣家。
楚轻带大军一到,火铳朝天发射,竟让现场混乱的场面停了下来,这一停才见所有人都气喘吁吁,身上抓痕挠痕,什么痕迹都有,而宣冉更是坐在祠堂,拄着剑披散着头发,猩红着双眸瞪着他眼前衣冠楚楚,英气勃发的楚轻。
“爹,这如何是好?”袁谨看着忽然被控制住的场面,心急的问道。
袁战摆摆手,让他稍安勿躁。
“皇上在此,尔等还不叩拜!”十命扬起佩刀,沉声一喝。
喝声一落,在场百姓才回过神来,对着楚轻三呼万岁,声音整齐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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