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珏一入宫为后, 楚捷几乎夜夜宿在鸾凤殿, 对其余人不理不睬, 只对从未给过他一个好脸色的宣珏不停的献殷勤,送他许多别人都没有的玩意儿,甚至对宣珏见了他不行礼不参拜也毫不介意。因为, 他就是想看看宣珏向他低头的样子, 宣珏越是表现的强硬他就越来劲。
楚轻对于他这个父皇也是极其的讨厌,虽然有了姓,有了身份,但每日清晨看着楚捷从他爹房间里出来那一脸满足得意的微笑, 他便很是恨他。
“你怎么在这儿?”
又是一个清晨,楚捷从内殿出来,恰巧看见楚轻站在内殿门口,紧拽着小拳头,气鼓鼓的瞪着他。
瞧着楚轻那稚嫩的脸上的怒意, 楚捷笑了, 抬起手在他脸上掐了一下,“说起来,你还未有叫朕一声‘父皇’。”
楚轻看着他, 不愿理睬他, 只想进去看宣珏, 却被楚捷命人揪住了衣领。
“叫朕一声‘父皇’。”
楚轻抿着唇不语。
楚捷眯眼看着他,这孩子小虽小,但面部轮廓和宣珏很是相像, 连冷漠起来的样子都如出一辙。
“朕命令你,叫朕‘父皇’。”楚捷看着楚轻,沉声低喝。
楚轻似压抑许久,被这么一喝,便不管不顾的嚷道:“我才不会叫你,我只有我爹,你再敢欺负我爹,我不会放过你。”
楚捷听着他的话,被气笑了,宣珏还真是会教儿子,教的我的亲生儿子对我还恨之入骨了。
“不会放过我?你要怎么个不会放过我法?”楚捷斜眼看着他。
楚轻挣扎着大力甩腿,而后一脚揣在了楚捷的膝盖上,见能踹到后,他便更是奋力的踹起来,吓的揪住他的太监急忙往后退。
楚捷看着自己被踹的膝盖,再看着眼神里都是恨意的楚轻,黑着脸道:“把殿下送到萧贵妃那儿去,日后他便是萧贵妃的儿子了。”
楚轻一听,立刻停止了挣扎,睁大着眼睛看着楚捷。
楚捷满意的瞧着他惊惶害怕的表情,笑道:“萧贵妃会教你怎么做一个合格的皇子,朕也会教你爹怎么做一个合格的皇后。”
话落,楚捷转身就走。
“皇上。”宣珏清冷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听到这声音,楚轻鼻头一酸。
打开殿门,宣珏披着一件白色外袍,头发还有些散乱,可这样的他更是让人看着心里澎湃不已,楚捷都想要再将他压在身下干几次。
“爹,爹。”楚轻带着浓浓的哭腔,楚捷要将他给那什么萧贵妃,当真是把他吓到了。
宣珏走过来,把他从太监手里解救了下来,而后抱着他,“乖,爹在这儿。”
楚轻抱着宣珏的大腿,依然控制不住的害怕。
“宣珏,你初为后对这后宫诸事还不甚了解,你得做一个合格的皇后,这是需要时间的,我把孩子给萧贵妃抚养,对你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楚捷看着宣珏,眉眼里都是笑意。
宣珏看着他,面上依然没什么表情,只道:“把轻留在我身边。”
“你在求我?”楚捷饶有趣味的看着他。
宣珏抱着楚轻,而后点了点头。
楚捷一看,心情大好,仰头笑了起来,笑过之后方道:“皇后求皇上,难道就是这么个求法?”
宣珏盯着他,眼底划过一丝杀气,片刻后又隐藏的极好,只改了下姿势,双膝跪在了地上,“求皇上,把轻留给我。”
“爹?”楚轻看着跪着的宣珏,小小的胸腔里满是酸涩。
楚捷自是满意的看着宣珏对他低头,且道:“宣珏,你如此不待见朕,但对朕的儿子倒是极好,你说,你这个到底算什么?”
宣珏抬头看着他,忽然一笑,“轻是我的儿子。”
楚捷听后,倒是没有生气,只瞧着矮他半截的男子,挥挥手道:“行,你既跪下求朕了,朕便答应你,不过,日后不管朕提什么要求,你都得答应,不然...”说着,楚捷弯腰贴在宣珏耳畔,“你这辈子都休想再见到楚轻。”
宣珏听后,依然挂着一抹浅笑,“您是帝王,这世间万物确实都在您的掌握之中。”
楚捷见他有这样的觉悟,很是满意,“对,无论你宣家在江湖如何势大,无论你宣珏在江湖风评多好,只要朕略施小计,你们都不过如蝼蚁一般,这就是帝王的权利。”
话落,楚捷欲要离去,却似想到了什么,舔了下宣珏的耳朵,轻声道:“朕的皇后宠冠六宫,外头都在说你把朕伺候的服服帖帖,床上功夫了得呢。”
话落,楚捷直起身子率人离去。
宣珏紧紧的握着拳头,面上表情却依然波澜不惊。
“爹,爹~”楚轻抱着宣珏,扬起小脸看着他。
宣珏其实知道楚轻的性子太过直接,情绪太不懂收敛,这无论是在宣家还是在宫中都是一个致命点,但他却从不让他隐忍,毕竟,隐忍是很痛苦的,楚轻还小,还未有到那一日。
“哭什么,你不是在爹身边么。”宣珏擦了擦楚轻的眼泪,从地上站起来,站起来的那一瞬头晕眼花,险些站不住。
楚轻急忙扶着他,“爹,您等我,等孩儿再长大一些就能保护您。”
宣珏一笑,刮了下他的鼻子,“好,爹等你,等着轻长大。”
楚轻点点头,郑重的保证,“等孩儿长大了,就带您离开这儿。”
宣珏笑了笑,牵着他的手迈入内殿。
他的身体他是知道的,自生下楚轻那日起就开始亏空,加上被宣冉废了武功,身体底子早已薄弱,这辈子他是无法再见段涯一面了,每每想到此处,他的心口便一阵又一阵的绞痛。
*
宣珏为后这些日子,基本没有踏出过鸾凤殿,楚捷也似乎并没有把他当成皇后,朝中有什么大节庆,他都是带着萧贵妃或者端贵妃,从未带过宣珏。
宣珏自然也是不在意,他这个皇后便只是鸾凤殿的皇后。
楚捷依然夜夜宿在鸾凤殿,长达一年,可有一夜不知为何,殿内却闹出了极大的动静,惊醒了鸾凤殿内的所有宫女太监,连楚轻都赶着过来,可殿内大门紧闭,根本进不去,他只听见里头楚捷大喝的声音。
“宣珏,都一年了,石头也该有点温度了。”
宣珏被楚捷压在地板上紧紧的掐着脖子,但他却没有挣扎,只是看着暴跳如雷的楚捷,淡淡道:“宣家当真没有您要找的东西。”
楚捷喝道,“朕不是指这个,你和朕同床共枕了一年,可你的心里却只有那个段涯!”
说着,楚捷双眸充血,当真是怒不可遏。
宣珏看着头顶房梁,淡淡道:“您和段涯自然是没法比的。”
楚捷暴跳如雷,“朕是一国之君,这大靖都是朕的,你宣家驻扎在大靖的土地上,便是朕的奴才,天山驻扎在大靖的领土上,他段涯也是朕的奴才,奴才和奴才,你们俩倒也是真的般配,不过那个段涯手脚都废了,还能满足你么?”
宣珏看着楚捷,只觉得此人庸俗不堪,他的反感和鄙夷都在面部表情上表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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