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交付
舒念醒了, 但她感觉很累, 一点也不想动,拿过手机看时间,她吓得惊吓出声,急忙掀开要起身, 但就是起身的这个动作让她感觉身体不适,僵了一下。
再一次摸到手上的戒指, 触感真实, 确定不是做梦。
霎时间, 她整个人懵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她竟然没把持住。
昨晚她都做了些什么啊, 没喝酒也能脑袋一热把顾医生给扑倒了?
舒念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拉过被子蒙住头, 仔细回想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这种事竟然是她先主动的, 她现在没脸见人了,之后该怎么面对顾医生啊。
总感觉有一种亵渎了白衣天使的罪恶感。
昨晚原本打算回酒店的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跟着他回了公寓,然后两人静下心来谈了一次, 解开了所有的误会。
大多时候都是顾云深说给她听, 说起他的过往, 从出生到现在,那些曾经她十分介怀的他隐瞒的过往, 他全都告诉她了。
说故事的人波澜不惊,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而听故事的人却哭成泪人。
那些他不愿与她提及的过往, 竟是那样的不堪。
他的妈妈生而不养,对他不闻不问,十岁之前,没人教他要做一个好孩子,他外婆身体不好,加上年纪大了,还要养一个孩子,祖孙俩的日子可想而知,根本没精力管教他。
他没有朋友,在左邻右舍眼里他就是个坏孩子,甚至经常有人当着他的面骂他是野种,不许小孩和他一起玩耍。
后来有一天他妈妈突然去外婆家将他接走,他很开心,以为以后就能一直和妈妈生活在一起了。
但实际上,他妈妈对他一点也不好,稍有不顺意的事情,负面情绪全发泄在他身上,对他拳打脚踢是常有的事。
后来他才知道他妈妈之所以将他带在身边,是想利用他去破坏别人的家庭,所以骗他说叶未晚的爸爸叶邵天就是他的爸爸,是叶未晚抢走了他的爸爸,他必须要抢回来。
他的妈妈给他灌输的只有仇恨,教他怎么去争抢,怎么去害别人。
他的妈妈带着他找上了叶老爷子,一口咬定他是叶家的骨肉。
叶老爷子是一个掌控欲极强的人,当他发现儿子翅膀硬了再不是他能掌控得住的事实后,他开始慌了,觉得只要把儿子在意的人都赶走,那他就能继续掌控儿子的一切。
那时叶老爷子不管顾云深是否真的是叶家血脉,只要他有利用价值就行。
所以顾云深曾当过他妈妈和叶老爷子用来拆散叶未晚爸妈的工具。
结果当然是恶有恶报,事情败露,他妈妈抛下他逃了,叶老爷子不仅没掌控住自己的儿子,反而导致父子决裂。
之后他又被送回到他外婆身边,继续做那个没人要的野种。
没多久他外婆就去世了,他被小姨接走,去了何家生活,从那之后日子好了很多,至少不用挨饿受冻,虽然小姨和姨父及表哥对他很好,供他上学,但到底是寄人篱下,何家那边的亲戚长辈不待见他,连带着对他小姨也颇有微词。
在他十五岁时,顾老爷子找到了他,将他带回顾家,何家那边的亲戚一改往日尖酸刻薄的嘴脸,对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想通过他和顾家搭上关系,虚伪得令他恶心。
回到顾家,他再一次遇见了叶未晚,但叶未晚早就已经不记得他了,更不记得他曾经是她爸爸的‘私生子’是害得她爸妈离婚的罪魁祸首。
叶未晚就是那样善良的女孩,对身边的人充满善意,从小到大都没变过,因为他是顾景时的弟弟,是顾家的人,所以叶未晚也愿意对他好。
而他,就算渐渐长大已经能明辨是非,骨子里还是和他妈妈一样坏,他觉得顾景时有的他也应该有,得不到他就去抢。
因为这种不正确的想法,他做了一些不好的事,让顾景时与叶未晚之间产生误会,最后差点害死叶未晚。
在他十八岁那年,他妈妈突然出现了,暗中和他联系,说是想他了才回来的,他信以为真,却没想到,他妈妈是想利用他把叶未晚出门,然后绑架了叶未晚。
他妈妈花钱雇了绑匪,将叶未晚藏在一座废弃的造纸厂地下室,他是第一个发现的却没有报警,以为能劝说他妈妈放人。
绑匪的一根烟头引起火灾,绑匪跑了,他想救叶未晚,因此他与他妈妈起了争执,推搡间架子倒下,他的腿被压住,他妈妈没有救他,自己一个人逃了。
是顾景时冲进大火里救了叶未晚,又回来救他,因为救他,顾景时的右手伤得很严重,没办法拿手术刀了,最终不得不放弃学医,听从顾老爷子的安排出国留学改学金融。
顾云深觉得是他欠顾景时的,也欠叶未晚的,那场大火改变了他们三个人的命运,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很内疚。
那场大火给叶未晚留下了心理阴影,不能看见明火,就连点燃蜡烛也不行,只要是火光她都不能看。
也是因为那次重伤,顾景时与叶未晚分开了四年。
而顾景时身上被火烧伤的疤痕现在依旧在。
以上种种,顾云深归咎于自己,顾景时出国后,他也再没脸与叶未晚见面,连说一句对不起的勇气都没有,直到顾景时回来,一切才变好了。
他们三个人之间并不像传言那样有什么狗血的纠缠,他们是亲人,同生共死过的那种,生死关头谁也没放弃过谁。
听完顾云深说完这些,舒念也就明白了他对叶未晚是怎样一种感情。
吴婧语说叶未晚是顾云深爱而不得的心头白月光,是他一生的遗骸,其实不是。
对顾云深来说,叶未晚是家人,是他想要保护的亲人,是他嫂子。
说到底,吴婧语自诩了解顾云深,但对他只有一些肤浅的认知,口口声声说爱他,却只做一些害他的事。
这种爱太狭隘,太自私,最无辜的人是顾云深。
就这样,舒念越想越心疼顾云深,泪也越流越凶,一边抹泪一边打嗝,顾云深却是笑着替她擦泪的。
反正最后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朝他扑了过去,然后两人在沙发上吻了很久很久,她晕乎乎的,后面的事情她记得不是很清楚。
只记得客厅的灯光是暖色,迷离又暧昧,呼吸交缠,能真切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听到彼此的心跳。
隐约记得是顾云深抱着她进了卧室,将她放在他的床上,然后……
中途顾云深停下了,还很君子地询问她要不要继续下去。
唇舌纠缠,难分难舍,像是在虚空中飘浮,她浑身无力,使不上劲,只能攀附着他。
情到浓时,她还记提醒要先洗澡来着,然后顾云深的吻停了下来,与她额头相抵,低低笑出声,胸腔颤动。
“原来你喜欢在浴室……好,听你的,第一次尝试的话,感觉应该还是不错的。”
没等舒念害羞,顾云深就抱着她往浴室里走。
后来,舒念隐约记得是顾云深抱着她进了卧室,将她放在他的床上,然后……
紧要关头,顾云深停下了,还很君子地询问她要不要继续下去。
这就是顾云深的卑劣之处,想做坏事还要把责任推给她,看似把决定权交给她,其实是给她挖了个大坑。
于是就成了她主动,事后她开始自责。
回想到这里,蒙在被子里的舒念哀嚎出声:“啊啊啊混蛋男人,老娘怎么就信了他的邪。”
这时候头顶的被子被掀开了,新鲜空气涌入,她睁眼,看见英俊的男人衣冠楚楚,站在床前笑吟吟看着她。
“我感觉你在骂我。”他很欠揍地来了这么一句。
肩膀凉飕飕的,舒念赶忙把被子拉回来将北北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没好气地说:“看你做的好事,我要迟到了。”
顾云深在床上坐下,微笑凝视她。
舒念被他盯得发毛,又往被子里缩了一点,然后瞪他,“不许看,你出去,我要起床了。”
顾云深倾身压过去,双手撑在她两边,脸就要贴在一起了,他没再有别的动作,说话时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脸上。
“不用害羞,昨晚我们把不该做的事情都做了一遍,从里到外,从外到内,你身上每一处我都很熟悉了。”
舒念红了脸,抬手捂住他的嘴,脚也没闲着,踹了他两脚,恼羞成怒了。
“叫你别说了你还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顾云深笑着握住她的手,亲了亲她的指尖,而后松开她,起身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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