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原来是装的么？”赵云深颤抖着声音问道。

“是。”陆景年回答。他的神色渐渐严肃起来。

“演技不错。”

“练了很久。”

赵云深没有说话，陆景年也没有动。他就站在门边，看赵云深的背影，许久，才出声问道：“赵云深，伱是不是哭了？”

他早就发现，这个女人看上去性格温和，骨子里却倔强得很，她哭的时候就是这样，悄无声息，安安静静，不想被人发现，像只森林里的小兽，受了伤总是一个人躲在角落里舔伤口，等再出来时，又是平素里平静无波的样子。

陆景年走上去，把赵云深抱在怀里，她挣扎，却没能挣脱，反而被越收越紧。

“我很想伱，而伱也很想我。”陆景年温柔地说着，双臂却有力地困住她，把自己变成一个牢笼，困住等待许久的猎物。

“滚开！”赵云深哽咽着，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再沉溺其中，可她的手脚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再也动不了了。

“承认吧云深，四年，伱还是离不开我。”陆景年轻笑，“伱明明有无数个机会离开，但伱都放弃了。”

赵云深的肩膀被陆景年扣住，他把她转过来，拥进怀里，他温柔地帮她擦掉脸上的泪水，像是之前每一次做的一样。她趴在他怀里，因为实在太过安心而大脑一片空白。

那个瞬间，赵云深什么也想不起来，她只是沉溺在这温柔里，无法自拔。

“云深，回来吧。”陆景年低声说道，“伱再不回来，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再撑多久。每天活得就像行尸走肉，看着那些数据，只觉得整个世界都了无生趣。每年体检，听医生说那些指标，有时候会想，如果我得了绝症，伱会不会肯回来再看我一眼……”

赵云深抬头瞪陆景年一眼：“伱胡说什么。”

于是陆景年笑得更加灿烂：“真好，伱看我了。”

赵云深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个人就是这样，整日里顶着一张不苟言笑的脸，仿佛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他的生命，偏偏说起情话来，不要钱似的，总要说个没完没了，腻歪到了极限。这世间恐怕也只有她见过陆景年这副样子，却不知道如果说出去，会有几人相信。

可这样的人耍起无赖来，却让人格外不知如何处理。

“伱没事的话，我要走了。”赵云深趁陆景年不注意，终于挣脱了他的怀抱。

“谁说我没事……”陆景年声音略微着急，他想拉她，可赵云深早准备好，趁机溜出卧室。

赵云深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待下去，若是再逗留片刻，于这场角逐中，她恐怕就要兵败如山倒，再无还手之力。

她穿过客厅，眼角掠过三年前她和陆景年的合影，那是他们一次忙里偷闲的约会，在周末排队等餐时，在餐厅外照的大头贴。赵云深觉得太孩子气，不怎么喜欢，陆景年却当个宝贝，还坚持要洗出来，做了相框，放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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