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头,朝着海璇伸出手:“那你大概也没办法绕开我了。”
海璇愣了片刻,想伸出来的手在身侧握了又松,最后撑在地上自己站了起来,看着胡樾的眼睛认真而专注:“胡樾,你没办法一直让我躲在你身后,我也不会一直等着你回头。”
碎在手心的阳光有些晃眼,海璇闭了眼睛又睁开,朝着岸边的船走去。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有些赌气的小情绪,她不想这么多年兜兜转转还是胡樾眼里的那个小姑娘。
她可以自己走,甚至,可以做到他做不到的那百分之一。
身后忽然没有了动静,海璇犹豫了一下,站定在原地,忍不住回过头,看过去的时候胡樾已经敛起了笑意。
“胡樾,我是认真的!”海璇又强调了一遍。
胡樾嘴角的弧度笑意清浅,淡淡地“嗯”了声,然后像一阵风一样,三两步走过来,却径直路过她:“嗯,我知道。”
分明是敷衍的样子,海璇的目光就这样尾随着他直到岸边,直到看他解了锁船的绳子,然后稳稳地跳上了船,干脆利落。
她这才意识到,两个人也该回去了。海璇忍着心里漫过的湿意,跟着跑过去,却在水边停住了。
这个距离她没办法像胡樾一样从礁石上跳过去,抬起头,他就这样站在船头,俊逸的侧脸,挺拔的身形,朝阳的光笼罩着他的全身,影子洒在船面上。
“胡樾。”她忽然停下来,眼神定定地看着他。
胡樾微微侧过头,好整以暇地环住胳膊:“要我帮你?”
“不要!”海璇咬咬牙,一脚毫不犹豫地踏进水里,任凭还带着些昨夜寒气的海水漫过自己的小腿肚。甚至是有些笨拙地走到船边,她瞥了眼胡樾不为所动的脸,撑着船沿爬上来。
直到腿上被树枝划到的伤口露出被打湿的痕迹,胡樾才不经意地皱了眉。
而海璇却丝毫不在意,眼里的得意一闪而过,却在下一刻一个踉跄,她不想扑过去的,可是身旁的确没有什么可以维持平衡的地方,所有的倔强在这一刻尽数虚妄。
她躺在胡樾的怀里,一手抓着他的腰,一手撑在他的胸口。没有预想中的气急败坏,居然还有些贪恋这样的距离。
胡樾闷闷的笑声从头顶传来。
海璇想直起身子退开来,却被胡樾一个环手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他的下巴刚好搁在她的头顶,似乎还能感觉到喉结的微微颤动:“刚刚想说什么?”
海璇也不挣扎,就这样顺着他的姿势泄了气,好半天才嘟哝着说出话来:“没想说什么。”
胡樾也没再追问,扶着她坐了下来,眼里忽然有无尽的温柔:“那就坐好。”
海璇望着胡樾,只见他已经坐在了快艇的驾驶位,掌舵的手臂健壮有力。
风声伴着发动机的声音从耳边刮过,偌大的海洋,温柔的日光,忽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恬淡,她轻轻笑了一声,沿着船面躺了下来,毛茸茸的脑袋靠着胡樾的影子,仿佛是真的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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