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很好,连凯道:“大川,口琴带了吗,吹首曲子吧。”
厉泽川会的乐器挺多,口琴、吉他、架子鼓。温夏见过他打鼓的样子,电音、鼓点、热汗、酒精,凌乱的光线下他是唯一的焦点,汗水沿着皮肤向下滑,越过半开的衬衫领口消失在里面。
那个轻狂而野性的少年,好像随着厉妈妈的死,一并埋进了坟墓里。
温夏看向厉泽川,突然有些心疼。厉泽川感觉到她的目光,笑了一下,摸摸温夏的头,对连凯道:“想听什么歌?”
众人也想不出什么应景的曲子,让他自由发挥。
口琴是黑色的,裹在一块软布里,通身光亮。厉泽川将琴贴到嘴唇上,想了想,吹出音调。
曲子很烈,散在风里,带着暴雪的味道。
温夏听了开头就想起了歌词,跟着口琴的声音,轻轻哼唱。她唱出第一句词,诺布也跟了进来,然后是连凯—
白云蓝天
当年从前
一群喧嚣的少年
灰头土脸
志在天边
不问这世间深浅
柯冽用棍子拨弄着火堆,让火苗旺起来,暖红的光映亮了众人的脸和眼睛,满是赤诚。
口琴的声音和歌声混在一起,在荒原上传出去很远—
风中远去的少年
眼中炽热的火焰
狂奔在纵情山野
头顶一片艳阳天
巡山队的人齐声高歌,歌声不算好听,但格外铿锵。方问情站起来,站在人群外围,端着相机,拍了张照片。
连日来的奔波辛苦,众人都是满脸疲惫、满身脏污,但眼神依旧明亮,仿佛初生的朝阳,辉光灿灿,通透坦然。
他们究竟图什么?
方问情看着显示器上的照片,暗暗琢磨—
图钱?每月那点津贴?
图名?报纸上一张抹去了面孔和名字的照片?
不为名不为利,那是为了什么?
尤其是温夏和厉泽川,他们本不该在这里,本该有更好的生活。
方问情带着疑惑看向温夏,小姑娘脸皮薄,不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依靠厉泽川的肩膀,手指却悄悄绕住那人的衣角。厉泽川将烤熟的土豆剥掉皮,微微吹凉,递到温夏嘴边,温夏就着他的手一口咬上去,烫得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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