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095

昭阳宫, 第二天早上。

沈千婳揉了揉酸胀的脑袋，强撑着疲累睁开眼，她好像还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没办, 等她看清眼前的一切，差点儿一口气没喘上来。

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 沈千婳都忍不住惊呆了，连忙翻身去找藏在衣服里头的药包, 气得只想磨牙。

承认是她的失误是不可能承认的, 只能穿好衣服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姜祍醒来的时候沈千婳已经在吃早饭了，他向来睡得轻，也不知昨晚怎么就睡得那么沉, 直到现在才醒过来, 而且昨晚好像发生了一些不可意料的事情。

他身上的衣服穿得歪歪扭扭, 连扣子都扣错了, 姜祍起身整理好, 此后洗漱的人便走了上来，姜祍迟疑一瞬，试探道：“昨晚……”

他好像喝断片了，什么都记不得。

“哦, 昨晚没什么，你真的很能喝，喝到最后我都控制不住，本来还想着把你送回乾清宫，但夜太深就让你直接在这儿歇了, ”沈千婳一口气说下来，淡定的喝了口茶，“早朝已经迟了，你还去吗？”

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姜祍脑袋还有些痛，他眼尖的注意到沈千婳的嘴唇好像有些肿，立刻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的嘴巴怎么了？”

难道昨晚他们……

“吃辣椒吃多了，可能有点儿上头，你昨晚喝醉了，要不要先喝点粥？”沈千婳问道。

姜祍抿抿唇，看向她的眼神带着几分诡异，沈千婳依旧是一脸淡定的吃早饭，根本不在意他的眼神，姜祍洗漱完还是没想起来昨晚发生过什么，便道：“不喝了，我去上朝，回来再喝。”

等他走了，沈千婳才长舒一口气，撑着酸软无力的身子爬到榻上，勒令道：“你们先出去吧，早上的事谁都不准说出去。”

下了早朝的姜祍头疼好了些，本想直接去昭阳宫，却又觉得身上不大舒服，衣服里不知是什么硌着他，便索性回了乾清宫换衣服。

他盯着脱下来的衣服发呆，好端端的亵衣，为什么他会反着穿，昨晚他明明没有动过，该不会是……

姜祍想到某种可能性，脑袋一下子懵了，脸色像是红透了的虾壳，脚底下发飘。

但同时他又觉得迟疑，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为什么她不承认呢？

姜祍突然有几分不知所措，像是做错了事一样。

怀着这样忐忑不安的心情，姜祍追问了好多次，都被沈千婳轻飘飘的挡了回去，她也没再折腾，沈老爹已经跟她协商过，立后那日便是他们起事之时。

都这样了，还要去改变什么呢？沈千婳没再去想，只安心等着立后那一日。

一个多月后，姜祍遣散后宫，封后大典举行，沈千婳披上庄重华贵的礼服，迎上一身龙袍的姜祍，如画的眉眼含着笑意，竟比春日的桃花还要艳上几分。

百官注目之下，沈千婳踩着细碎的步子前行，周围传来一股怪味儿，她的胃中一阵翻涌，脸色白了几分，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由姜祍扶着干呕。

早前沈千婳有孕的消息早已传了出去，眼下掐算着也有四个月了，宽大的礼服不显身子，但如此反应却是最正常不过。

贵妃娘娘……哦不，皇后娘娘威武，皇上总算是后继有人了。

姜祍探了探她的脉，脑袋晕乎乎的，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控制，只干巴巴道：“很难受么？换个日子再行大礼，朕……朕送你回去休息……”

“不用了，就今天吧。”沈千婳实在不想再折腾下去，她怔了怔，下意识的摸向腹部，发白的脸上划过一丝落寞。

她想狠狠心打掉他，不叫他来到这世上，也不叫他承受以后的痛苦和重担，可她却终究是不忍的。

她有些难过。

这个孩子不该来的。

姜祍将她的神色收进眼底，心中像是被狠狠地插了一刀，他低下头不去看她，手却一直牢牢地撑着她的身子。

不远处的沈老爹有些发愣，眼中划过一抹颓然，脸色更是瞬间惨白。

他真的，真的不希望女儿步上她的后尘，也是他疏忽了，认为只要有穆佰在他身边，她总是安全的。

沈老爹目光中满是悲哀，他费尽心思想要保护的人，却同样在不顾一切的保护他，沈家权势过重，即便是肯交出来，也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他们无路可走。

就算他落入地牢，被流放岭南，他也不愿叫她牺牲和委屈。

封后大典照常举行，等到了下午，一切才算是完成，沈千婳被桃子扶着回了宫，神色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累。

“姑娘……”桃子眼中满是担忧，阿珍阿珠已经跑去收拾了细软，谋事成了还好，倘若不成，她们也要尽量保得公主的性命，绝不叫大周皇帝困住了去。

沈千婳眉眼低垂，躺在榻上休息了一会儿，她的心中很乱，明明知道这只不过是一个意外，他却忍不住胡思乱想。

夜色渐渐降临，皇宫中依旧是一片平静，距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昭阳宫知情的人都越发的紧张，反倒是沈千婳愣在原地，一副心绪放空的模样。

穆佰匆匆赶来，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焦急与担忧，可又想到沈千婳如今的身体状况，只能强忍住情绪波动，朝着他说道：“殿下，您先离开吧，皇宫不安全。”

“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沈千婳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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