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贤收到消息,当即赶到北坡查看了一阵,随后叫史阿、鲜于辅、牵招等人将骑兵收回来,随后命廖化、唐咨率领弓弩手隔着火线向曹军放箭,又命晋宗、陈肃立即拆除尚未燃烧起来的营垒,挖掘隔离带,防止火势向山上蔓延。
此时火线附近热浪滚滚,因为火线以下早有隔离带,火势无法往下,因此只逐渐往上蔓延。所幸时值盛夏,仅有的一点微风都是往北吹的,浓烟不至于弥漫到山上去。
汉军便只占着这一点微弱的优势,组织了许多弓弩手拼命往下放箭。只不过有火线、浓烟阻隔,视线并不是很清晰,射出的箭矢准头很差,仅能依靠覆盖射击来打击曹军。
曹军眼见点燃了汉军设在半山坡上的营垒,尽皆士气大振。吕虔、夏侯懋、司马懿等人不断催逼曹军士卒在浓烟下向前,为火线添加柴草,并拼命煽风,以使大火尽快往山上烧去。同时,曹军也有数千弓弩手在橹盾兵的掩护下靠近火线往山上射箭,掩护添加柴草的士卒放火。
于是汉军全力设法灭火,而曹军却全力添柴加火,双方奋战了两个时辰,终究是山火难灭,况且又有曹军从中作梗,因此汉军始终无法将火势扑灭,仅只能尽量压住火势,不让其蔓延太快而已。
然而汉军所在的高地说小不算小,说大也绝对算不上大。火势蔓延再慢,也终究有烧上来的时候。刘贤计算了一下时间,估计撑不到天黑大火就将弥漫地山顶,而一旦山顶阵地被曹军夺去,居高临下放火的话,南坡阵地就更坚持不了多久了。
换言之,原本今夜三更突围的计划必须要提前了。
当下刘贤转头询问陆逊道:“我们的木筏捆扎起了多少了?”
陆逊道:“用大板车制造的三千七百余个木筏已经扎成了,伐木捆扎的木筏也制成了四百余个。只有用营中木材捆扎的木筏尚未完全完工,仅只造成了八百余个,便是到傍晚时分,预计也只能再造出八百个。距离我们六千个木筏的目标还差数百个啊!”
刘贤闻言,跺脚叹道:“来不及了!传令众民夫加紧赶制木筏,在天黑之前尽量多地制造木筏。”随后刘贤回头对亲卫将杨狼、木鹰道:“将朕的天子龙旗和麾盖都摆放在山顶显眼之处,告诉把守北坡的众军,朕就在山顶看着他们。叫他们全力以赴,将战线稳住。”
杨狼、木鹰去后,刘贤复又对塔利道:“你可率飞羽卫全军去协助众军把守北坡,不要吝惜羽箭,尽量放箭阻止曹军添加柴草。”塔利领命去后,刘贤复又命刑道荣麾下一千连弩兵也去北坡火线处助战。
众汉军看见刘贤的麾盖龙旗一直矗立在山顶,顿时军心稳定,又见连飞羽卫这等天子亲军都来火线处参战了,众军心下原本因在火线高温之中作战而升起的焦躁不满情绪顿时消散了不少。
当下刘贤命火头营立即开始宰杀牛、骡、驴等驮兽,并开始加快速度制作干粮。又命尚未参战的诸军开始借着帐篷和山势的掩护将制作好的大木筏搬抬到南坡岸边的营垒之中。又命姜维去巡查各军,催促众军打点行装,所有难以带走的辎重尽皆放弃,同时宣扬撤退的路线以及各类注意事项。
到了晚间太阳落山时候,火线终于快要燃烧到了山顶。见此情景,刘贤终于长叹了一口气,一众守军能够顶着大火坚持到了天黑,这已经是极为难得了,刘贤自然也不能苛求太多。
当下刘贤下令,全军开始突围。天子仪仗全部不动,留在山头,以迷惑曹军。随后按照预先安排好的登船次序,徐盛、丁奉为前锋,各领轻舟三十余艘,木筏百二十艘,其中各有二十艘是预备好的火船。二将领兵当先出击。
随后是精通水性的南军。关兴、关索、李球、孟干、骆统等人为次锋,位于第二批次。史阿、牵招、鲜于辅、唐咨以及万余民夫、工匠、军医等人不擅长水战的全部位于中间,作为中军。张任、牛金、马忠居左,霍峻、留赞、谢旌居右,廖化、刑道荣、尤泉、董嗣断后。晋宗、陈肃、孙康以及吕昭。吕建等人为中军机动部队,随时支应各处。
每艘船筏之上配挠钩、拒木各一,以便危急时刻能用来拼命或是逃跑。
因为队伍太过庞大,为了便于指挥,防止混乱,刘贤任命陆逊为前军都督,刑道荣为后军都督,张任为左军都督、霍峻为右军都督,刘贤则自领中军。所有驮兽全部放弃,解开笼头缰绳,任其逃散。因船筏数量不足,便连史阿军中的两千匹乘马都给放弃了,牵招、鲜于辅也各自放弃了数百匹较为羸弱的战马。
其他如石炮、大黄弩、蹶张弩、云梯、攻城锤、橹盾、帐篷、鹿角、粮草、布匹、盐、肉酱罐子、备用兵器衣甲等许多军资财物都忍痛销毁或是放弃了个一干二净。
若是计算损失的话,刘贤放弃的这些东西粗略算来,总价值达到了四亿多钱。
这是一笔让刘贤心疼到滴血的数字,差不多相当于荆州或是扬州一个州大半年的收入就这么没了。
换穿了铠甲,去除了所有天子仪仗的刘贤站在一艘船筏之上,回头望着混乱的山坡营寨,禁不住咬牙切齿地低声道:“别让我知道是谁出主意掘开黄河的,知道也别让我抓住,否则我一定把你给碎尸万段。”
发了狠言,刘贤这才收拾好心情下令全军立即撤退。
于是汉军浩浩荡荡五六千艘船筏秩序井然地开始下水,庞大的船队遮蔽水面,黑压压一片地顺水往南边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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